<b></b>韩春妮第一次来叶氏医馆,心里还有点怯,怎么说呢,她本是个胆儿不小的,毕竟十几岁就被家人卖进烟管做烟童,一做就能做几年且没有出事,脑子首先是有的,其次,在那种鱼龙混杂之地没有点保命的能耐一般是活不过一年的,而韩春妮不但在那里活了四五年,还活的蛮好的。
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整天穿梭在烟鬼和赌鬼之间四年五年之久,这哪里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赵东峰强暴了那一夜开始发生变化的,这几年在赵家活得战战兢兢的,还不是因为这个女儿。
她们一行三人下了人力车后,韩春妮托着初一的手,仰头看着“叶氏医馆”四个字,对身边的胡桃子说,“桃子,你去跟叶医生禀报一声吧!不然我们出现的就太突兀了。”
胡桃子说,好的韩姨奶奶。
叶卿杨以为是韩春妮家的初一又哪里不舒服了,就让胡桃子把她们母女带到了诊室,结果,韩春妮说,初一最近好的很,没什么毛病,主要是她找叶卿杨看点小毛病。
叶卿杨大概是领悟到韩春妮找她有什么别的事情说,便吩咐胡桃子带着初一去院子玩儿了。
现在,叶卿杨基本不给人看病,毕竟,名头在那儿放着的,她只看别人看不了的病,所以,她的门诊室外面随时都会挂个暂停接诊的牌子。
叶卿杨给韩春妮泡了杯茶,目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说话吧!在这里,你我是平等的。”
韩春妮看了看门口,“这里说话安全吗?”
叶卿杨一愣,而后,说道“很重要的事情吗?要不去我的住处说?”
韩春妮,“也好!”
后二楼的茶室里,门一关,安静的与世隔绝了似的,只有从后窗偶尔传进来几声小商贩的叫卖声。
这次,叶卿杨泡的是一壶花茶,放了俩茶盅,俩人一起喝。
“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有所顾虑,我就当闲话听听解闷儿了。”叶卿杨道。
近距离看韩春妮,她的手指尖泛黄,似乎是洗不掉的那种,叶卿杨只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喝她的茶。
韩春妮喝了几口茶,愣着神儿,盯着手中的茶盅看。
“是不是觉着很好喝?还是说,不合你的胃口?”叶卿杨道。
叶卿杨说话,韩春妮喜欢听,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喜欢听,就比如此时此刻,她会说你,我,他/她,而不像赵府的人,都叫她韩姨奶奶。
姨奶奶,这个称呼本就是一种卑贱的称呼,她早些年就懂得。
自从被赵东峰强暴后,抬为妾室,韩春妮的头衔就变成了韩姨奶奶,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自己这辈子都和低贱没法割舍了,走在哪里都是低贱货。
韩春妮摇头,“好喝!”
她是第一次跟叶卿杨平起平坐,还喝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水,心下已经激动的不像什么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和这么高贵的女人同饮一壶茶,那种心情,叶卿杨是理解不了的。
叶卿杨从韩春妮抖动的声音里听出来了颤音,就没再和她说话了,也不再问她话了,起身从旁边的桌上的盒子里拆了几包饼干和巧合里放在小碟子里,端了过来,还有些瓜果,“来,吃点东西,就着花茶才叫好吃呢!”
叶卿杨又喊来了胡桃子,给她手里塞了些饼干和巧克力,还有汽水,“拿去和初一吃喝,玩累了就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会儿,一楼什么吃的喝的都有,找不到了就喊燕子帮你们找。我没有叫你们,就不要上楼。”
胡桃子说,是少夫人。
叶卿杨抬手戳她的头,“不长记性的臭丫头,还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