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面前的几个人麻利地把腰间的水袋解下来。
一个圆脸男子重又跪到赵安歌面前“王爷,您可要饮水?”另一个走到宁维则跟着,伸长手臂把水袋递给宁维则“姑娘,请。”
大半天没喝水,宁维则确实口干舌燥,接过水袋来咕嘟咕嘟喝了大半袋,这才满足地用脏兮兮的袖子蹭了蹭下巴,放下了水袋。
赵安歌脸色明显越发苍白,他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伸手去接。圆脸男子拧开水袋,双手举到胸前,示意性地又问了一次“王爷?”
赵安歌掀了掀眼皮,显然是疲倦得都快抬不起手臂。
宁维则看到这个情景,心头一颤。他竟然这么虚弱,可千万不要是错位的骨头扎坏了内脏啊……
看到圆脸男子还在端着水袋坚持,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水袋“我来吧。”
说着,宁维则把圆脸男子挤到一边,将水袋口凑到赵安歌的唇边,轻抬袋身“张嘴。”
赵安歌听话地张开干裂的嘴唇。细细的水流如同观音大士洒下的甘霖般清甜,缓缓流进赵安歌的口中,润泽着他干涸的喉咙。
宁维则也没多给,只让他喝了两小口,就把水袋收了起来。她是怕万一内脏有损伤,喝多了水反倒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负担。
“先观察观察吧,没事的话,一会再给你喝。”她柔声安慰了赵安歌一句,又把水袋塞回了圆脸男子的手里。
方脸男子满头是汗地进了窝棚,显然刚才是好一阵忙碌“王爷,担架备好了。”
赵安歌又“嗯”了一声,还是没有睁眼。
方脸男子忧心忡忡,指挥着四个人抬着担架进了窝棚,七手八脚地才把赵安歌放到了担架上。上了担架的赵安歌气息还算平稳,似乎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抬担架的人特意选了几个身高差不多的,又都是练过武,一路上走得很稳当,赵安歌没再受什么罪。
几艘小舢板正在山脚下打转,方脸男子尴尬地对着宁维则说道“这位姑娘,麻烦您坐另一艘吧。实在是没找到大船,王爷上了这艘,再坐不下了。”
宁维则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见赵安歌的船上都是些男人,忍不住又随口叮嘱了几句“一定要注意安全,轻抬轻放,莫要碰到他的胸口。喝水一次只能喝两三口,不能多喝,也先不要给他吃东西。等回去给大夫瞧过之后再吃东西也不迟。”
方脸男子一一应下,对宁维则的态度又亲切了几分。他没有看到的是,躺在担架上似乎是在沉睡的赵安歌,嘴角扯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昨夜云开雨霁,整个海平洲上空已经万里无云。坐在舢板前头的宁维则抬起一只手挡着太阳,眼睛好像望向了无穷远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舢板摇摇荡荡一个多时辰,这才靠近了岸边。
岸上已经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等候着,车边站着一身青衣,头上包着宁维则同款白布,手也吊在了胸前。
这青衣正是赵安歌的小厮阿吉,他满脸焦急地踮着脚尖,看向舢板摇过来的地方。船离着还有几十丈远,阿吉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一瘸一拐地跑到堤边,伸长了脖子看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