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说,北盘河之前也发过洪水,洪水后发疫病那本就是应有的事,是老天爷降怒。”
说到这里,黄正浩气得浑身都要发抖:“那年轻的说的就太过分了。他说,定是那个女子使了什么药,在营里作威作福,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会报应到他们身上。”
“他们还说,那个丫头长得不怎么样,一定是旁的本事厉害……后面他们说的话,实在就是不成样子……我气他们胡说,毁了宁姑娘的声誉,就跟他们打了起来。”黄正浩又气又恼,脸比关公还红三分。
赵安歌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整个人冷厉得如同冰山一般。他缓缓扫视着营地内众人,眼光所及之处,那些人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冰水。
地上跪着的一老一少,抖得像筛糠一样。他们要是只说了宁维则的坏话,可能还没有这么害怕。但话里话外的,他们是把赵安歌也编排进去,还被抓了现行,这罪过可就大了。
“愚不可及!”赵安歌一字一顿,把营地里的那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们知不知道,若不是因为宁姑娘的谋划,还不等你们撤到这山上,就已经死在洪水里了?”
“你们又知不知道,宁姑娘为了这整个营地,出了多大的力?需要给你们盖几间房,一天要吃多少米粮,这些数目,都是宁姑娘辛辛苦苦规划的。”
“怕洪水退后你们没有生计,宁姑娘这几天跟本王合计着怎么帮你们找种子补种。”
“而为了控制疫病,宁姑娘想出的饭前便后洗手、禁喝生水的制度。你们以为准备这些,营地里的官兵不辛苦吗?还不是怕你们病了、死了?”
“你们的年纪都不小,理应经历过前朝的灾荒。摸着你们的良心问问自己,可有哪一次灾后,你们活得能像这次这么轻松自在?”
赵安歌说到这里,倒也不愿再为宁维则解释,指着地上的那一老一少道:“孙校尉,把这一家人打发出去,禁止再在莫子山一代逗留。也别说本王不给留生路,每人三两银子,去吧。”
地上的一老一少哭岔了音:“王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求王爷开恩!”
他们这时候才想到,这几日在营地里吃喝都不用花钱,虽然要守的规矩麻烦了些,可至少朝廷能管他们过了这难关。现在若是被赶出去,三两银子看着不少,但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单用这些钱想活三个月恐怕都难。
赵安歌也不是个心软的人,挥挥手催促着孙校尉。几个士兵拖着那一老一少,很快就丢出了营地之外。
营地里剩下的人,看着宁维则的眼神里,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丝敬畏。自此,营地里的秩序才算是真正建立了起来。
宁维则本来有点心软,想着为了几句话,犯不上把人撵出去。可转念一想,营地正是需要立规矩的时候,赵安歌显然是在用这两个人立威,才能让剩下的人活得更有保障。
她想清楚了,才和赵安歌对视了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赵安歌的心本来也是提着的,生怕宁维则嫌自己的处置太过严厉。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若是以后的日子里没有这丫头,那该多无趣……
事情已经处置完了,赵安歌便要回自己的营帐。营房外忽然来了一批人,还带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