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明白了,项小虎是从事情里面跳出去,站在宏观的角度看问题,而别人却都是从自身的角度去看问题,所以得到的结果自然不一样。
他的回答看似有点零碎,好像不搭,但是要组织起来连成片,就知道里面的意思了。
所以,当时听起来会很累,会不懂,可项小虎应该是有能力说清楚的,他为什么故意把他的意思表达得这么混乱不成条理呢?
“凡事有利有弊,虽然这种依赖网络经济发展起来的产业能带动单个科类的繁荣,但同样虚拟经济也毁掉了科技生产力的创造性。以实物进行竞争的时代终结了,必然会导致商品的质量越来越糟糕,这就是最大的弊端。”
“但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竞争归根结底还是科技的领先。”
“最关键的,当资本主导社会的发展进程和方向的时候,这是很可怕的,有时间你去研究一下历届米国总统的下场就应该明白了。明朝的灭亡除了客观因素之外,如果以经济学的角度去看,资本的属性也是罪魁祸首。”
停顿了一下,项小虎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农村,一年的日子不管怎么过,闲着是不行的,除了种地之外,要是大家都养猪养牛,那畜牧业就发展得好,要是都去采山货,就会有外贸来村里驻点收购,所以,不管做什么这一年的时间都会往前走。”
“当然,我们也可以少养几头猪,然后采山货来喂猪,喂出来更好更优质的猪,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就要看村里是不是主导这件事,给补贴啊,找市场啊,这就不是个人家能决定的了。”
安欣听的有点迷糊,但她把这些话都记住了。
金巧儿没有插话去拦项小虎,她透过椅背勾勒出一个背影,痴痴的看着,若有所思。
最后项小虎还是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奈和自嘲结束了这次谈话。
“这种事,个人各见,说浅了说不透,说深了话太多,也许我的角度未必正确。政策有政策的考量,比如不让农民烧荒,原因是污染和危险。可实际上,在农村,烧荒的污染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至于说危险,那些管理者干嘛吃的,不能共同防范吗?”
“现在社会就这样,有些事,他们和我们不会站在同一个层面去看问题,就像虚拟经济、互联网经济,我的理解有用吗?”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不说话,金巧儿从后座自己挪到副驾驶,看看前面的路,又看看项小虎,像所有甜美的初恋一样,自我沦陷、拒绝救赎。
安欣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久久望着车窗外面,像似在寻找着什么问题的答案。
到了学校门口,就像掐好了点似的,项小虎的电话响了。
拿出来一看,项小虎差点没把电话扔了。
祁红!
“拿来。”
一路上都笑吟吟的金巧儿马上小脸就冷了,小手伸到了虎子眼前
她看到虎子一看电话就紧张了,她就知道是谁。
“哎呀,红姐呀,这时候找我们家虎子干嘛。”
对面只停顿了一下就回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婚姻法,你当现在封建社会呢,还你家的,你说的算么?”
“我说的不算,娘说的算呀,你问虎子敢说个不字么?”
“不害臊,还没过门呢,就自己叫上娘了。”
“是呀,你想叫娘也得答应你呀。”
祁红明显没有优势,这停顿的功夫一定是在琢磨如何反击,金巧儿才不怕。
“你又怎么知道会不答应,一会我就打电话告诉娘说,虎子去申城一天就打了两架,他可是找了个好媳妇。”
“你!”
金巧儿怎么能不明白祁红的意思,作为一个媳妇你不压事,让自己老公出去打架,还一天打两次,什么涵养的婆婆都会生气的。
这要是虎子娘真知道了,肯定不会说她,骂虎子一顿是少不了的,但自己在婆婆那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一天没正事,店里研究的产品就等着虎子回来确定上市时间,五层楼近千平米的酒店在那扔着,刚刚并购的二十四家生鲜店连个经营方案都没有,这倒好,出去打架玩儿,看你这意思还要霸着不松手了呢。”
“呦呵,我们家的事,好像你很操心哦。”
“你别忘了,我跟虎子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