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转身,以儒家之礼作揖,女子弯腰回礼。老人便不再看那光,回去自己栽的苗圃里,摘一根黄瓜嚼了起来,嘎嘣脆香,清凉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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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金池的镇里,当那一束光芒渐渐散去后,镇上的人们才心翼翼地出了门,来到大街上不住地叫骂起来。
“好啊,那子终于走啦!”
“走了好啊,不用再担心受怕的过日子喽。”
“滚吧,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啦!”
…………
酒楼门口,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气力的夫子与渔翁对着老乞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完全没有一点老者风范。
“让你这老东西出手重,这么多年交情连我们都框里边儿了。好的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呢?你倒好,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啥因果全让我们俩受了呗,还装得那么横,一点儿义气也不讲。”
老乞丐也不还手,只是不住的讨饶“样子总该做作的,我这饭碗还得要的不是。”
两位老人大骂了一会儿,也算出了气。虽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可脸上那笑意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相互搀扶着,笑呵呵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店二也回来了,似乎是打得不够尽兴,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就回去睡了。
酒肆看了眼墙角处的老人,有些无语。
“你跟我玩这么一出,让我如何上报呢?”
老乞丐无所谓地挠了挠屁股“爱咋报就咋报,反正老子没坏规矩,他们可不能砸了我这饭碗。”
酒肆叹了口气,回屋拿了壶新酒,放在门口。
老人鼻子一耸,立马扑了上来,抱起酒壶就是豪饮。
“今晚吹得是什么风啊,你这铁公鸡竟然也舍得拿‘千日醉’来打发我这叫花子。”
老人喝的满脸通红,十分舒坦。
可随即老人又蓦然呛了一口,有些惊慌道“莫不是那断头酒?”
酒肆哈哈大笑,老人有些心虚,越发肯定心中的猜测。
这镇子的看门人其实从来都是两个,一明一暗,哪个要是先坏了规矩,另一个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酒肆没再多言,数百年里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酒楼,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山巅之上。
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地上是一双深深陷入的足印。
酒肆看了一眼,又转身来到铁匠生身旁。
地上躺着的矮瘦男子已经没了生机,双目无神,彻底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酒肆叹了口气,有些犯难“镇上要是少了个会打铁的,以后厨子刀钝了,想再打一副,就有些难了。”
言罢,酒肆轻轻挥手,地间游历的魂魄便悉数再次凝聚,飞入铁匠的躯壳内。
伴着一声轻咳,铁匠重新活了过来,向着酒肆抱拳感激。
酒肆摆摆手,道了声“好自为之。”
铁匠又拜了拜,这才离去。
老乞丐管外,他管内。比起老乞丐的那只破碗,这个镇子就是他的一方地。他坐镇在此,只要入了籍,进了他的镇,那生死便归他管。
酒肆抬头望去,上那光幕被破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他有些犯难,修复起来可得花一番功夫。可又忽然微微一笑,那少年还是唯一一个入了他的镇,最后还能逃出去的。
酒肆自言自语一声,似乎是回答老乞丐先前提得那个问题。
“今晚,吹得是快哉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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