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监牢,楚因宸揉了揉凤卿酒的小手,附在她耳畔慎重地问道“要不,就让小公主吃点苦,别让她总是依赖你?”
凤卿酒哑然失笑,不光是战王,还有燃月郡主都替自己抱不平。
似乎小公主的人品在他们眼中,不值得信任一般?
凤卿酒扬起小脸“别这么计较,就当是一桩案子,我像往常一样来破案,不就行了?”
楚因宸抿了抿唇角,瞧得出来,凤卿酒对姐妹之情十分看重,不会对小公主提出太多要求,也算是亲缘深厚。
裴峥随即走了出来,他知道很多宫闱秘闻,但是小公主的母妃,他暂时还不太清楚,也没有刻意打探过。
裴峥伸了个懒腰,笑道“王妃!放心!有陛下的命令,那些刑部官吏不会把小公主怎么样的,别说严刑拷打,就连监牢都是特地替她安排好的,你说,陛下这是几个意思?”
裴峥有点好奇,这个小公主一向在后宫不受宠,反倒是大公主仗着皇后这个后台,很喜欢作威作福,对别的公主贵女颐指气使。
昨天晚上原本是大公主的大喜之日,小公主闹出这等丑闻,就凭那皇帝对大公主的宠爱程度,还有皇后的威势,小公主肯定讨不到好,甚至会被皇后一派的势力狠狠打压,狠狠教训一顿!
凤卿酒想了想,笑道“估计是陛下力有不逮,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陛下会选择息事宁人的。”
裴峥了然地点点头,对小公主的分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如果换成其他贵女,恐怕早就被皇帝毫不留情地下令严惩了。
事不宜迟,凤卿酒和战王入宫,有战王的令牌,在后宫通行无阻。
来到冷宫,凤卿酒找到一个小太监,示意赤练塞给他一锭银子,小太监便殷勤地替他们引路,将他们带到宛嫔居住的破烂冷宫里。
赤练冷艳地问道“小公公,前日小公主是不是来此探望宛嫔?她身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小太监仔细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犹豫“那天晚上小公主来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冷宫,前几次她来探望宛嫔,被疯疯癫癫的宛嫔吓走了。”
不是第一次?
凤卿酒眯了眯明媚的桃花眸子,看样子楚思萱在怀疑她的身世,她已经知道宛嫔不是她的嫡母。
小太监唯唯诺诺地笑道“小公主跟宛嫔聊了几句,然后宛嫔故意将一颗黑宝石送给她,奴才也不知道那颗黑宝石哪儿来的。”
赤练蓦地眼神一闪“你怎么知道宛嫔是故意的?”
小太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因为宛嫔平时都是疯疯癫癫的,她从来不跟外人说话,那天晚上小公主告诉她,要参加大公主的婚宴,宛嫔就突然开口跟小公主聊了起来,还将黑宝石赠送给小公主,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宛嫔设下的陷阱……”
凤卿酒了然地笑了笑,看来这个小太监非常机灵,识人眼色。
赤练问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再次掏出一枚金子送给小太监,做封口费。
随即,凤卿酒来到偏僻的冷宫里,这里环境简陋,毫无人气,四处都是破破烂烂,墙上挂着蜘蛛网,灯光昏暗,就像鬼楼一样。
凤卿酒来到院子门口,一只小老鼠突然从墙上的破洞里窜出来。
楚因宸本能地上前一步,将王妃护在身后。
凤卿酒笑道“王爷,我不怕老鼠的。”
他一只手臂环住她纤柔的腰肢,将她护在怀中“嗯。”
就这?
凤卿酒可不想被他小瞧了,轻轻挣开他温厚的怀抱,迈着优雅利落的步伐来到冷宫深处。
宛嫔孤零零坐在破损蒙尘的石阶上,呆若木鸡地坐着,一只手正在数她长发上的虱子。
她好久没有洗澡了,穿得褴褛破旧,宛如乞丐一般不堪入目。
凤卿酒走到她跟前,单刀直入地问道“宛嫔!别装傻!我知道你的意识还是清醒着!那颗幽灵石,究竟是怎么回事?”
宛嫔没有搭理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破破烂烂的围墙和瓦片,昔日修长如玉葱的指尖变得漆黑肮脏,沾满了尘土与秽物。
楚因宸走上前来,仔细扫了一眼“她没疯?”
凤卿酒用肯定的语气笑道“我刚才从门口走进来,发现她正在数头发上的虱子,如果她疯了,怎么还可能数数?”
而且她通过微表情管理学,发现宛嫔看似呆若木鸡,实则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怨毒与浓烈的恨意。
这种负面情绪,偶尔才会泄露出来,但是对凤卿酒来说,足够了。
眼看凤卿酒揭穿了宛嫔的伪装,宛嫔痴痴地笑道“王妃,这次小公主闯了祸,又让你给她收拾烂摊子,给她擦屁股?”
楚因宸一听,就知道王妃没有夸大其词,看起来佝偻褴褛的宛嫔,居然真的没疯,而是蛰伏在冷宫里,宛如一条阴狠的毒蛇。
凤卿酒冷冷地回道“我只是前来调查取证,替陛下破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