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码事,”燕祁云正色,再次叮嘱,“你不要以为这种事好玩,赶紧离开韩家,他不是一个你就能扳动的!”
“可我现在若莫名离开了,韩家岂不是更会生疑,到时候他们针对的就是荀大人,那我连在这里的最后的靠山都没有了,以后住在这里还怎么安生!”她说到此处,面上掠过一丝狠戾,“我一定要除掉他不可!”
“小疯子!你知道他是什么人,说除掉就除掉?!”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意气用事把他捅死的,我会用我的办法!”
“就凭你找到的一个人证,去证明韩家和谳教勾结?”“虽然朝廷严禁佛道以外的宗教,尤其严禁谳教,若查实便以谋反论处……但如何查实、怎么递交、递交给谁,这些都不是凭你三言两语就能定夺的!你先离开韩家,我们回木渎找荀大人再从长计议,总会有方法……”
小凤闻言低声嘀咕“你是这么想,荀大人都未必愿意啊……”
“你说什么?”
小凤浅笑“我那日跟随韩乐池离开后,你应该已将我留给你的信交给了荀大人。阿七能放下木渎县的公务受你差遣混进韩家,理当这件事也是荀大人知道的。但你竟然没有直接白天拜访韩乐池来要人,却只授意阿七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看起来,这不太像是你的个性啊。”
燕祁云不得不承认“是荀大人,因为她不允许我露面,只让我们暗中盯梢。”
“那你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难道你知道?”
“哈,燕大哥,你擅于抓人,但是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少,我猜得到,大人自有妙计,但未到大局底定,我不能替她说。你等七天,再等七天,一切必有定夺,你只需要将我的发现传达给荀大人即可,”她随之道,“燕大哥,其实我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不同罪。我告诉过你,我家里也年年会有莫名死去的人。我家里……我是没办法管的,但韩家,我管定了!谁叫他惹谁不好偏惹到我头上!”
眼看是不可能将她说服,燕祁云不得不叹了声“小凤……”
“怎么?”
他抱起胳膊“我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官宦府地,能养出这样一身江湖气的千金小姐。”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拐着弯笑我?”
“我没在笑你,我只是在想,”他忽然有些惆怅,“如果当初有些事……算了。”
不得不说,身在公门,有太多的规矩令他不得自由。他并非没有憧憬过江湖快意,但真正的江湖,又岂是真能容人恣意妄为的。
他摇摇头,回过神来,但她却以为他又在惋惜与塔吉安娜的关系,立刻道“过去了的事情,结束就结束了嘛,没什么好想的……我师傅就是这么教导我的这个世上没有假如,已经发生的,就是发生了;想要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免得日后遗憾。这也是她师傅教给她的……”
“你师傅?”燕祁云乍听这话有些熟悉,“就是他教了你轻功?”
“呃……是……那个……”
她的反应很奇怪,提到她师傅,便显得支支吾吾,好似这个人是不可以提的。
“只是谈谈你师傅,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
她一顿,惊慌道“不是!是梦境外,有人在解我衣服!”
“啊?!”
他猛地醒来,发现原来他竟然靠着窗框睡着了。他身处的依旧是那个客栈的二楼,但回忆起梦中所见情景,却又如此真实……
——有人在解她的衣服?!
想到这一点,他暗道一声“不好”,思忖再三,终忍不住,从洞开的窗户向韩家一跃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