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忙道“旺哥,这位是小凤姑娘,她刚才救了我。”
他闻言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发生了什么?”
“少爷他……”银珠面露难堪,不好再讲下去。
“他又找你!”韩旺顿时明白了,气愤之下将怀中的柴禾狠狠掷到地下,“我找他!”
“旺哥你要做什么?!”银珠赶紧拉住他,“我这不也没事吗,你冷静一点!”
“真该死!”他被她拦住,一肚子火没法发作,只能恨恨地锤一下墙,“你被他恣意凌辱,我身为男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凤绕到他身边劝道“天底下没办法的事多得是,你不可能一一管着,韩乐池毕竟是你现在的主子,没有必要的争端还是暂时不惹为好。”
“可是……”
他正欲辩驳,屋里有人喊他“韩旺……韩旺人呢!”
“来了,”韩旺悻悻地应了声,只能把那堆柴禾拾起,“我先去做事。”
待那男人远离,小凤凑到她耳边“你喜欢他?”
“是……”银珠羞红了脸。
“我上次也见到他了,”小凤说,“不过今日看来,这个男人冲动鲁莽,你若想和他在一起,得考虑周全。”
银珠羞涩道“可是小凤姑娘,不瞒你说,旺哥是这个家中对我最好的人。而且,他明知我已非完璧,仍毫不介意……”
“哇,这就把你打动啦?”小凤不以为然,“如果只是嘴上唱两句,谁都会。看一个人对你是不是真好,要等来日方长细水长流,还要看他会不会为你豁出性命啊!”
“这嘛……我倒也不想他为我豁出性命。”银珠便有些不悦了。
“那你就自己考虑清楚咯。”小凤便不再多劝。
那一天,韩乐池最终被来寻的下人带去了大娘子处醒酒,芸袖难得没有因此来找银珠的麻烦,并且接下来的几日韩府一片平静。但这样的平静却令小凤越发焦躁,直到四日后的夜晚,她又出现在了燕祁云的梦里。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
“你终于肯出现了,”燕祁云一见她就开始批评道,“不是一声不吭地侵入别人的梦里,就是两三天音讯完全不给个消息。要不是阿七今天早上又混进去查探了一次,还以为你又出事了呢!”
“这是我新习得的技能,我自己都没法控制,又不是想来就来的……”她回过味来,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哦,所以你是在不满什么,你到底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想看不到我?”
“我……”燕祁云被她问住了。
她向他挥挥手“既然你这么讨厌见到我,那我走了,回见了您!”
“喂站住!”燕祁云只得道,“我没说不想看到你。”
“啧啧啧,那就是说你想看到我了?”
“喂,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既然来了,就好好说事,韩家现在什么情况?”
小凤耸耸肩“除了韩乐池突然发疯咬死了一个小妾外,没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韩乐池咬死一个小妾?!”
“其实我也挺奇怪,他怎么突然疯了。看来这是一种征兆,俗话说‘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他已经疯了,那过不了多久他就能死了!”她一脸希冀。
“……”
“你在想什么?”
燕祁云沉吟“我在想,你的期望或许真的快成真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荀大人几日前出远门去了,直到今天下午都还没回来。我想,她可能是去督正司了。”
越国立国之本便是以“根除谳教”为旗号,因此从开国起便设了一个督正司,不过当时谳教偃旗息鼓,这个衙门就闲置下来,虽还存在,但有名无实,外界对于督正司也都知之甚少。十七年前,在越国收复南方后,因为南方谳教横行,于是督正司又兴起,表面隶属礼部,其实直属皇权,可对被认定的谳教徒直接判刑甚至处死。督正司在全国各地设立分部,就是为把谳教斩草除根。但这些年来仍有零星谳教余孽死灰复燃,每一次都由督正司及时处理才止歇。
所以燕祁云认为,荀大人出行,一定是去距离苏州最近的镇江督正司分部去了。
不过他始终忧心“韩家毕竟是常阁老的亲戚,也不知督正司能不能办这案子……”
“未必不能啊,”小凤笃定道,“我相信荀大人,定有妙计可摆平这一切。”
燕祁云观察她的神情,问道“你好像对大人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还是说……其实你们早就有谋划?”
“这个嘛……”
她刚想卖个关子,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将她从梦中吵醒。她半坐起身,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只蛾子从窗外撞入贴到她颈后。
她听了一阵,暗道不好,赶紧披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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