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温想。”
他默了片刻,“……嗯。”
温想手握紧,尽量保持冷静,“你现在在酒店吗?”听到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他那边许是在下雨。
“想想、想想。”
“我在。”
顾夜西睁开眼睛,手伸出去,抓到一片空气,“骗人。”一句话,鼻音很重,像哭过鼻子的幼儿园小朋友。
温想哭笑不得。
“想想。”
“嗯。”
“想想。”
温想气又气不起来,只能哄,“我要上课了,你现在乖乖上床睡觉好不好?”南杭和戈本哈艮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他那里应该是深夜。
“好。”顾夜西自己爬上床,自己躺好,自己盖好被子。
温想很有耐心,“把眼睛闭上。”
顾夜西把眼睛闭上。
过了几秒,她才轻声地唤,“顾同学。”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本能地低语,“好、好冷。”
冷?
“我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放了几片暖宝宝——”温想知道他不爱贴,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秋裤,“要是冷,你穿上秋裤再睡觉,不要着凉了。”
顾夜西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昏昏沉沉地应,“嗯。”
他躺着不动。
温想叮嘱他,“睡觉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还有,她是真的很了解他,“不要踢被子,知道吗?”
“嗯。”
“让你那边的酒店煮碗醒酒汤,你喝了再睡。”
“嗯。”
温想在电话里为他打点好。
但顾夜西一样都没做。
暖宝宝没贴、秋裤没穿、窗户没关、醒酒汤没喝还踢了被子,第二天醒来,他浑身酸疼、头疼欲裂。
一个字,该!
两个字,活该!
被子在地上,顾夜西盯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滞,他眼梢稍稍带点红,勾出一股子病态娇劲。
窗户开着,雨已经停了,偶尔从屋檐上坠下来几滴,伴着几声清脆的鸟鸣。
手机响了两声,是温想打来的。
她问,“身体好些吗?”
顾夜西看一眼时间,戈本哈艮时间的中午十二点。他躺在床上,声音没力气,“想想,你怎么还不睡觉?”
温想担心他,睡不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她一直守到十二点才打,就是怕吵到他。
“没有,我已经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夜西坐起来,靠着床头,“头疼。”
温想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也不忍心责怪,“要是难受紧了,一定要去看医生。”
看医生吗?
他说,“好。”
顾夜西听了女朋友的话,去看医生。
给他坐诊的是一位心理医生,姓季,单名一个熙字,看起来年纪不大,东方长相,生得儒雅斯文。
“梦魇?”他不说英语。
顾夜西开门见山,“有没有办法根治?”
季熙拿起钢笔,照常询问,“多长时间了?”
顾夜西想了想,才回答,“十一年。”
“中间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没有。”
季熙抬了下眼皮,“最近有没有动过大手术,或者注射过什么药物?”
“hpv疫苗。”
其实博士也给他打了一些药物,但不知道是什么。
季熙往他身后瞧了一眼,“你一个人来的?”
“嗯。”
季熙心里有数了,没再问下去,“打完疫苗是不能喝酒的,也不能碰任何刺激性饮品。”这位患者身上有洋酒的味道,很浓。
季熙把笔帽合上,打开电脑,“病情加重可能和这个有关系。”
顾夜西没搭腔。
“我先开些安神的药给你,过几天再来复检。”
“不用了。”
季熙敲了敲桌子,“患者先生,这是医嘱。”
顾夜西站起来,“我还要赶下午四点的飞机。”
说完,他走了。
顾夜西在飞机上吃了药,头很重,跟乘务人员要了条毯子,盖在腿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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