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打着太极似的,互相鄙视对方脸大时,心如猫抓的薛良急了,他一身病痛,能忍到现在很是不易。
若不是怕自个好不容易用命拼来的伟大爱情被母亲谈崩了,打死他,他也不会出这趟门。
“老太太,此番和母亲一起过来也是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挽回两家名声。”
知儿莫若母,薛良刚一开口,华阳郡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冲着他微咳了两声,示意他不要轻易亮牌,先拿拿乔压住对方,否则再往下就不好谈了。
开玩笑,他们可是国公府,比这粗鄙的将军府不知在上多少,孟秦打了胜仗又能怎样,本朝文官的唾沫腥子就能将武官淹死。
只有将军府上赶着求他们家的,哪有反过来他们家自降身份求将军府的。
若不是儿子以命相逼,她连来都不可能来,反正出了这种事,吃亏的是女方。
偏偏薛良不体会她的心思,说话间,他两手用力的撑住扶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勉力朝老太太恭身行礼道“所以,我这趟来是想求娶贵府五姑娘孟婉仪,还望老太太成全。”
“……”
虽然一再被自家儿子打脸,但显然华阳郡主适应能力太差,听了,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老太太成功的捕捉到华阳郡主失态的瞬间,面上露出几分得意,但也不敢表现太过,故作惊愕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明明是你们两个负了思丫头,这会子你不向思丫头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还提出要娶仪丫头,你这是要将思丫头置于何地,莫不是想逼死她?”
“我……”
薛良刚说了一个字,华阳郡主就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抢过话头道“老太太误会了,我们薛国公府一言九鼎,订下的婚事不会退,至于孟婉仪,是纳,不是娶。”
“什么?”老太太刚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听了,差点喷出一口茶,她震惊的盯着华阳郡主,“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看在我们两家素来交好的份上,娶孟九思为正妻,纳孟婉仪为媵妾。”
“这……成何体统?”
老太太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难道老太太还有更好的办法,既可以全了孟九思的体面,也可以挽回两府的名声?”
“这……”老太太顿了顿,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她们姐妹两共侍一夫,斗个你死我活去,遂点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薛良听了立马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跌坐回椅子上,似乎心里还有些不甘,想为孟婉仪挣些面子,又用一种恩赐的口吻絮絮说来。
“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也讲究两情相愿,婉仪到我府上虽为妾室,但我心中只有她一人,若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交好,孟九思又是婉仪亲姐姐的份上,我定要退婚,另娶婉仪为正妻。”
他说话的时候,气的华阳郡主不停的朝他使眼色,使的眼睛都要抽筋了,偏他就像没看见一眼,自顾自的一直在说。
这倒霉孩子,来时都交待他多少遍了,偏是不听,这般抬举一个名声尽毁的贱丫头做什么。
就算孟婉仪倒贴纳到他们家,他们家还要考虑考虑呢,也就儿子不争气,她实在没法。
生怕儿子再说出另给聘礼的混帐话,华阳郡主强行就要拦住他的话头,嘴巴刚张开,忽然屋外来一个清冽如霜的声音“你凭什么说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