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坚定道“母亲来了也是一样,是他薛宁泽不信不立,不仁不义,他不思悔改也就罢了,如今妻还没娶过门,就要纳妾,简直荒谬之极,我孟九思就算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一定要退婚。”
“你——”
华阳郡主气的脸皮紫涨,胸口发痛,薛家不退婚是看得起孟九思,孟九思不感恩戴德,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出口狂言提出退婚,连退婚都写好了。
堂堂薛国公府竟成了被甩的一方,这让她们薛家的脸面何在。
她霍地站起,正要驳斥,孟九思已毫不犹豫的将退婚书扔到了薛良的脸上,拂袖而去。
“这……这这……太不像话了!”
华阳郡主又羞又怒,胸腔里本就呕着一口气,这会子激涌而上,突然猛咳了几声。
“孟九思——”
薛良拿着退婚书,死死的咬着牙,脸色青白交错,不知是出于不甘,还是恼羞成怒,他怒喝一声,凭生出一股莫大的力量,袍角一撩,急步追了出去。
孟九思刚走到院子的月洞门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孟九思,你给我站住!”
孟九思理也不想理他,只管往前走,薛良更急,就像突然打了鸡血一样,脚步生了风似的追了上去,一下子拦到孟九思的前头,愤怒的盯着她。
“孟九思,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退婚书,斜睨着孟九思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也不计较你与沈群之间的那点破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向我认个错,这退婚书我就当没收到。”
孟九思简直要气笑了,真不知他这份自信从哪里来的,她看着他,冷冷一笑“不知薛公子可读过《楚庄王欲伐越》?”
薛良挺一挺胸“我打小博览群书,自然读过,倒背都不是问题。”
“……哦,我还以为薛公子是沽名钓誉之徒呢,连什么叫自知之明也不知。”
薛良一下子回味过来,一张俊脸羞愤交加,涨得通红,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到绿桑噗嗤一笑“许是薛公子书读的太多了,反读成了书呆子,也只有我家姑娘心胸宽广,不跟一个呆子计较。”
“你……你们——”
薛良被她主仆二人一番嘲笑,气的几乎要绝倒在地。
孟九思不再理他,和绿桑绝然而去。
留下薛良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站在那里,羞愤难当的盯着孟九思,想再追她,又觉得无味,不追,这丢掉的颜面如何找回,踌躇间,孟九思已经越走越远。
见她走远,他胸中好像压着一团恶气,四处乱窜,无法疏解,只憋屈的他胸膛似要炸裂开来,狠狠的一跺脚,指着孟九思的背影道“好好好!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要嫁人,否则,有一天,你再来求我,我断断不会依你!”
孟九思哪里管他,眼看天空更加阴沉,铁块般的乌云压在头顶,她加快脚步朝着陶怡阁走去,空气有些沉闷,她走出汗来,欲拿帕子出来拭汗发现帕子不见了,她方想起帕子恐是和薛良争执时落在了月洞门下。
旁的帕子也就罢了,偏是阿姐送给她的那一块,便命绿桑回头去找。
她一个人走到花园,看园里海棠开得娇艳动人,正要折一枝回屋插在美人弧里,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