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更是心惶焦急,虽然她素昔还算疼惜儿子,但此次也气坏了,如今薛孟两家闹成这样,婉仪的婚事怎么办,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黛黛闹出来的,她这是要逼死她的婉仪啊。
她心中对孟九思的不满几乎达到了顶点,又恨儿子太糊涂不懂事,为了一个妹妹竟要置另一个妹妹的生死于不顾,简直太可恨了。
她垂着头,虚弱的站在那里,被训的脸上红白交错,忍下老太太几乎丧失了一家之长的风范,破口大骂之后,她猛地一跺脚,沉声一喝。
“来人啦,给我将思丫头一并带来,她才是罪魁祸首,要动家法,她当受头一份!”
此言一出,众人咂舌,再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府里谁人不知,温氏的心偏的就连最精准的刺客也找不到她的心在哪里。
“不!”跪在屋外檐下的孟怀璋听到温氏一声暴吼,一下子爬起来冲进了屋内,脚步所到之处皆留下一滩水迹,走进来扑通跪倒在地,“要打就打我,祸是我闯的,与黛黛无关!”
他差点失手打死薛良,老太太和温氏连身干净的衣服都未让他去换,一回来就罚他跪在了屋外头。
“你——你个孽障!”温氏见他到现在还一心维护孟九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颤的好像刚提了七八桶水,指着他的脸道,“你一心为她,她倒好,出了事将脖子一缩躲回她自己的屋里去了。”
说到这里,她痛心疾首的微微阖上双目,眼中滚出泪来,“她心里哪里有你这个大哥,哪里有我这个母亲,哪里有她的妹妹!”
“黛黛身子弱,淋的浑身湿透,是我让她先回去换身干净衣服的。”孟怀璋梗着脖子争辨道“母亲只会说黛黛心里没有你,没有五妹妹,那母亲的心里可曾有过黛黛,五妹妹的心里又可曾有过黛黛?”
“你——”
温氏指着他的手指一僵,两眼一翻,身子歪了两歪,就要跌倒在地。
“母亲……”
孟怀璋忙跑上前要去扶她,龚氏离得近,已经抢上去做好人搀扶住了她,一边扶她坐下一边心怀鬼胎,满含着浓浓的嘲讽劝她。
“大嫂你也太肯动气了,璋哥儿瞧着长得人高马大的,不过是小孩儿心性,能懂什么,比起我家信哥儿还不如,这会子你就是打死了他,也无济于事。”
“罢了,罢了……”温氏只觉得这话听着太不入耳,此时也无心和她争辨,无力的摆摆手,捏住拳头垂胸哭道,“真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下这个小冤孽呀。”
孟怀璋见母亲哭成这样,惭愧的低下了头。
“够了!”老太太早已气浑身颤抖,大喝一声,“请家法来!”
“谁敢?!”
忽然屋外传来一个清厉如雪的声音,孟九思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刚回到陶怡阁,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就听说老太太要动家法,急急又折返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