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傅易氏张口结舌。
“三姑娘,请……不……求……求你不要去报官……”傅言芳害怕大哥吃了官司,咬着牙,滚着泪,向孟九思福了福,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她,哭求起来,“我哥哥也是受人挑……”
转念一想,挑唆她哥哥的人是孟婉芳,孟祥的亲女儿,她这般说恐让孟祥无地自容,于是她很是体贴的话锋一转。
“我哥哥也是一时糊涂,求求三姑娘看在两家是亲戚的情份上,就饶了我哥哥这一遭吧,言芳给你跪下了。”
说完,她真要下跪告饶。
孟祥大为不忍,想搀扶住傅言芳,又唯恐再落人口舌,正郁结愤懑不已,忽然发现一个漏洞,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连忙提出了质疑。
“思丫头,你说芳丫头和仪丫头合谋害你,挑唆着傅言杰要让你声败名裂,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他狐疑的看了一眼两个被绑了丫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精心布下的局中之局,你买通了芳玲和巧云两个丫头反诬蔑芳儿和仪丫头,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你是怎么未卜先知,命吉祥和绿桑去拿人的。”
“对,祥儿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倒忽住了。”
被打的措手不及,愣了半晌的老太太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心只想将孟婉芳摘出来。
“芳儿那样单纯的性子,怎么可能挑唆着傅言杰去害你,必是你嫉恨她,借着此事诬蔑她!“
孟九思脸上半分心虚和失措也没有,依旧平静无澜“等官差来拿了人,查清了,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诬蔑孟婉芳。”
老太太,孟祥,傅易氏三人首度达到历史性的一致。
“不行!不能报官!”
老太太接着又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在家里解决就好了,何必报官,到时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孟祥抹了一把冷汗道“老太太说的很是,思丫头,家丑不可外扬,你也得顾忌着大哥的名声。”
孟九思冷笑道“是你们不想好好解决的。”
说完,抬抬手,青娥从袖囊里掏出一纸书信,孟九思接过打开看了看。
“这是孟婉芳命芳玲偷偷塞在我枕头底下的情诗,跟傅言杰所写的供词笔迹一样,只等他们的计谋得逞了,便拿出此情诗来作证诬蔑我,幸好我发现了芳玲的异常,命青娥盯着她,这才识破了她们的奸计,人罪俱获,将芳玲拿了个现形。”
说完,转过头盯了一眼芳玲。
“芳玲,你还不招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芳玲吓得一缩,两眼惊惶的直转,哭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芳玲在说话的时候,在一旁跪着的巧云再度瑟瑟发抖,这一屋子除了孟九思都是二房的人,有谁会维护她一个大房的大丫头,她铁定是要完了,说不定小命就此也断送了。
孟九思眼中一片森然“芳玲,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就去官府说吧。”
“奴婢……奴婢……”
芳玲声音越来越低,甚至连抬头再看一眼孟九思的勇气都没有。
“思丫头……”
孟祥眼珠又是滴溜溜一转。
“她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罢了,你何必用官府来吓唬她,这件事我也算看清楚了,说到底不过是你们大房自己窝里斗,是仪丫头要害你,与芳儿有何关系,你不能因为芳儿几次三番出言得罪了你,你就借机威逼利诱芳玲公报私仇,来诬陷芳儿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打死也不能承认是他的女儿孟婉芳做的。
“对,思丫头,你的心不能如此歹毒,除了芳玲你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是芳儿设局害你。”老太太反应迅速的附合,“芳玲已经了你屋里的人,她的话不可信,巧云的话就更不可信了,她可是你大哥屋里的丫头,芳儿她是无……”
一个“辜”字将将要说出口,忽然门帘一动,响起另外一个女人温和却又不失力量的声音。
“如果再加一个我做证呢?”
当老太太和孟祥听到这个声音时,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产生了幻听时,人已经走了过来。
孟九思不想她竟亲自来了,看了她一眼,二人相视一眼,脸上俱露出会心一笑。
二人双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来人,一瞬间怔愣住了,怔愣之后,孟祥眼中闪过一丝欲求不得的阴狠,还夹杂着一丝心虚。
很快,老太太就反应过来“老四媳妇,这里又有你什么事,你瞎掺合什么?”
白氏按奈住突突跳的心脏,欠身道“老太太,媳妇来并非想掺合什么,只是想说说媳妇看到的知道的。”
老太太狠狠剜了她一眼,恨得咬牙切齿道“你能看到什么知道什么?”
她这样的眼神让白氏有些头皮发麻,却还是稳定了心神道“今儿一早从老太太这里请安回去,想去杏园摘几枝杏花插在屋里,不想瞧见芳丫头和表少爷站在杏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表少爷还拿了一包东西给芳丫头,媳妇不敢打扰,就带着阿雾绕道离开了。”
“……”
“到了晚间,阿雾脸上的桃花癣作痒的厉害,我便让她去陶怡阁找思丫头拿些蔷薇硝擦擦,可巧阿雾就撞见了陶怡阁在拿人。”
“……”
“这些就是媳妇看到的,知道的,若不信,阿雾在外面等着,她也可进来作证。”
因为她一向明哲保身惯了,难得仗义执言一回,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说话时声音带着丝许颤抖。
当时,因为隔的远,她并没有听清楚孟婉芳和傅言杰在说什么,但根据这几日傅言杰在府里的言行,以及孟婉芳对孟九思的嫉恨,她敢断定这二人商议之事八层和孟九思脱不了干系。
这原也不关她的事,只是心里到底存了一份良善,始终难以安心,熬到晚上,终归还是忍耐不住,派了身边的丫头阿雾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孟九思动作倒快,已经将人拿了。
刚刚陶怡阁的小丫头来请她,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了利弊才过来的。
她肯过来为孟九思作证,除了心中暗暗为孟九思抱不平,也不是没有私心,孟九思能轻而易举的识破孟婉芳的诡计,并以雷霆手段将这些魑魅魍魉一并拿了,可见她是极有沉府,手段凌厉的姑娘。
她在府里只知一唯的隐忍,不管老太太如何冷漠,二房如何欺压四房,她也不会哼一声,甚至于连三房都要强压她一头。
她心里早就厌恶透了这些尔虞我诈,暗中争斗,却又无法摆脱,只一心想着能求个平安就行,可是平安岂是她想求就能求来的。
二伯哥几次三番调戏她,她根本不敢说,即使说了也没有用,到时说不定还会被大伯哥反咬一口,所有人哪怕是夫君都会认定是她不知检点钩引二伯哥,这种事,总是女子吃亏,她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因为她的隐忍,二伯哥益发肆无忌惮,前些日子竟然将她堵在园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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