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担忧的看了孟九安一眼,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阿姐承受这份痛苦,可是没有如果,有些痛,除了当事者,没有人能替她们承受。
她只能紧紧反握住她的手,想要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不不不……”未等孟九安说完,曹鸿煊急忙抹着汗否认,“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我发誓……”
“鸿煊,我都没有问你什么,你就这么急着否认?”孟九安冷冷一笑,笑的时候双眼还是忍不住泛了红,同时,又多了一种令曹鸿煊不安的冷,“你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曹鸿煊见她表情不同以往,以往也会有生气有失望的时候,可是再生气再失望,她也是温柔的,至少看着他的眼神是温柔的,不像现在,透着冰冷,几乎下意识的,他又开始狡辩,“……不是……心虚,我只是害怕有人心怀不轨,使出诡计故意拆穿我们夫妻二人。”
说着,不由的又瞟向孟九思,眼睛里除了迷恋,还多了一丝矛盾的怨恨。
不用想,一定是绣娘告诉了孟九思,孟九思又告诉了安儿。
这个孟九思当真是个心狠之人,难道她一点都不为她的阿姐和她的侄儿考虑,非要拆散了她阿姐的婚姻才甘心?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孟九思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能做出这样毁人婚姻的恶事?
难道,她对自己……
有意思?
否则,他真的想不通她为何要这样做?
再联想到她主动和薛良退婚之举,和那天他娶安儿时,孟九思哀怨的眼神,益发证实了他的猜想。
会吗?
会是这样吗?
他的心在这一刻除了紧张慌乱心虚之外,又多了一种别的情绪,一种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太清楚的情绪,痛恨中泛着一丝甜丝丝的感觉,这种感觉延伸到味觉,咽下的口水都像加了蜜糖似的。
“姐夫说的这个心怀不轨的人可是我?”孟九思冷声问道。
“……是,哦,不是……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因为心里多了这丝别的想法,他的心更慌乱的不知所措了,连连擦汗以遮掩自己的失态,又道,“我说的是……那个别有居心的女人,安儿,你就不该带那些不明不白的女人回府,你根本不知道那种人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孟九安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却也更冷了一些“我去问问她,不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说完,转身要和孟九思一起要离开。
曹鸿煊的表现已足以证明他和薄绣娘真的有关系,哪怕没有黛黛说的前世之事,她也不愿再和他在一起了。
就算她狠心薄情吧,曾经的誓言,她是当了真的。
只要他信守承诺,她便一辈子无怨无悔做他的妻子,孝顺公婆,体贴夫君,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好好教养他们两个的孩子。
可是现在……
誓言已毁,他们便缘尽了,娇娇……
你会支持娘的决定吗?
“安儿,你给我站住!”曹鸿煊见她坚定的想要见薄绣娘,急喝一声,抹着虚汗质问她道,“母亲那里必有急事,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外人而置母亲于不顾?”
孟九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并不十分冷,但足以令曹鸿煊没有勇气再对视她清冽的眼眸。
“到底是母亲那里有急事,还是你怕了?”
“我……”
“其实你不用怕的,我不会阻碍你和薄绣娘的。”
“不是,安儿,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真的。”曹鸿煊急切的看着她,同时,他又心生恼怒,“你为什么宁可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夫君啊!你怎么能轻易被别人蒙蔽?”
“是啊,你是我的夫君,所以我嫁给你这些年不管受了什么委屈我都忍下了,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为你做一切都是应该的,但你不该背叛我……”
“没有,我没有背叛你!”
她的话,反激起曹鸿煊久久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怨恨,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外面有女人是种背叛,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试问他身边的男人哪个不是身边姨娘通房一大堆,又有谁会想方设法瞒着自己妻子的。
就连畏惧母亲的父亲不也有一个正妻,一个侧夫人,三个姨娘吗?
只有他,唯有他,对自己的妻子始终如一,不要说姨娘,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他从来没想过要真的将薄绣娘接入府来,谁能知道那个女人如此有心计,竟然摆了他一道。
想到此,所有的羞愧心虚紧张变成更大的愤怒,他冷笑了一声,逼视着她的眼睛。
“说到底,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的心里始终只有那个姓宋的,否则,你怎么可能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宋宸枫就是他心里的刺,他们是打小就认识的,论文韬武略他没有一样能比得过宋宸枫,就连样貌似也比不过他。
宋宸枫是长平四公子之一,而他呢,他连长平四公子的提名都未入得了,虽然他对长平四公子之名嗤之以鼻,觉得这四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但不可否认,长平四公子的确生的极好。
尤其是薛朝,第一次见他时惊为天人,不过他一点都不羡慕他,没有人会羡慕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病秧子。
“曹鸿煊,你——”孟九安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了一下,惊愕的盯着他,“你说我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可曾信任过我一分一毫?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要做你妻子的,罢了……”
“……”
“如今你说这些有何用,你若认为我冤枉了你,你可以和我一起去见薄绣娘,与她当面对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