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气又羞又愤又惧,回去之后,又被郭氏骂了一通,一下子气得吐血,晕厥过去。
郭氏到底气不过,抹着眼泪,坐上马车飞奔到郭府,不想吃了一个闭门羹,郭本连见都没见她。
她不知道,在她快到郭府的时候,郭本派出去的探子打探到一个惊天消息,挑唆涂鑫栽脏陷害他们郭府的竟是花堂德,郭本气得抡起胳膊,差点要冲到公主府与花堂德对执。
后来,众幕客竭力劝阻,郭本才消了一丝心头火,忙着与众幕客商议应对之策,根本没时间,也没心情见郭氏。
郭氏气得脸色发白,七窍生烟,原还想冲进去找父亲讨个说法,后来再想想,又觉得无味,只气愤的踹了随行而来的丫头两脚,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回府之后,她越想越气,竟生生将自己气病了,原来还算体贴的丈夫曹文不知怎么,竟对她再无半点体恤之心,在她卧病不起的几天,连看也没来看过她。
她更加气不过,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让丫头搀扶着去找曹文,未料没进屋,就听到屋内传来说话声。
“老爷,妾身瞧夫人这一次恐是真的病了,你不去看她么?夫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等她好些,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了。”
是个柔媚的声音,表面关切,说话的语调却含着笑。
“管她真病假病,反正她装病也装习惯了,即使是真的也会变成假的,更何况郭家眼看着恐怕要倒了,我得寻旁的出路,省得受了郭家的牵连”
“”
郭氏听到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后面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急着就要冲进去问个清楚,脚还没跨进门槛,曹文一阵风似的卷了出来,她正急赤白脸的要问,曹文大袖一挥,差点将她带倒。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曹文已急步而去,如今顾习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成为炙手可热的宠臣,这是朝中众臣怎么也没想到的。
不出意外,顾习之很快就会取代郭本,成为下一任兵部尚书,他得忙着去顾府送礼,唯恐送迟了,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恍恍又是半月光阴。
因为孟九安始终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孟九思和铁妞商议着要带孟九安一起出去散散心,孟怀璋听了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忙央求孟九思务必要请文熹和阿愿一起去。
也是巧了,准备郊游的前两天,孟九思和铁妞逛街准备大采购时又巧遇燕齐,她便请燕齐代为传话,毕竟相对于她们来说,燕齐入宫要简单许多。
本来她们是和孟九安一起出来的,孟九安有孕在身,经不住这样大街小巷的到处乱逛,大家便约好会面时间。
眼看时间快到了,孟九思与铁妞便匆匆告辞,与二人分别后,燕齐驾马鬼使神差又走到上次遇见手捧蕙兰的妇人的那间花店,他勒停了马,骑在马上,呆呆的隔着打开的窗户口朝里望了望,除了簇拥的鲜花,他什么也没看见。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自嘲一笑,手拍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莫不是疯魔了,好好的怎么又想起她了?”
他正要驾马离开,却听到店掌柜殷勤的笑声“夫人慢走,再过两日,就有一匹新鲜的兰花要到,欢迎夫人到时过来瞧瞧。”
“多谢店家了,到时若有时间,我一定会过来的。”
燕齐听到这声音,只觉温柔似水,熨贴人心,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由的转眸朝着门口看去,就看到一身着淡绿罗裙的妇人走了出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拿着包袱的丫头。
燕齐眼里根本没看到这丫头,只是望着妇人的脸失神,此时,淡薄的光笼她身上,波光流转,长长的如丝缎般的长发单用一根简单的蕙兰木簪绾了,当真美丽清雅不可方物。
他的心莫名的突突跳了起来。
竟又是她。
还有她发上的那支木簪好似在哪里见过,正想着,忽然她身边的丫头喝了一声“你这人好生无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无礼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叉手施礼“实在抱歉,是在下冒昧了。”
妇人抬眸微微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便移开了目光。
“姑娘,时辰快到了,我们赶紧走吧。”
那丫头说完狠狠的瞪了燕齐一眼,理也不理他,便扶着妇人上了马车。
待“驾”的一声马车离去,燕齐猛然想起,这支蕙兰木簪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黛黛姑娘时送给她的那支吗?
他还记得当时她说,她要将这枚簪子送给她阿姐,难道她是
孟九安?
“咦,这不是燕齐世子吗?”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回头看到云封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走过来“云封,我薛朝哥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他前几日刚去看过薛朝,他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脸色也好了许多,他自是高兴不已,也着实松了一口气,想着他在家憋闷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逛逛了,省得在家里闷坏了。
本来他昨儿还想再去看看他,可是想着有薛蕊那个刁蛮的丫头在,一见到他总是缠着他问黎王叔长啊短的,他实在烦不胜烦,也就没去。
云封摇摇头道“你知道爷是不喜欢热闹的,而且他身体刚刚好些,也不宜劳累。”
“哦。”燕齐有些失望的样子,“我原还想着马上就去你们府上,告诉薛朝哥哥后日一起去郊游呢。”
云封笑道“我们爷可不喜欢郊游,世子爷你还是自己去吧!”
燕齐想了想道“我还是自己去问一下薛朝哥哥吧,省得他日后怨我。”
云封疑惑的笑道“好好的,我家爷要怨你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