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又一拨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笑着闹着走出来,满身酒气给自己的自行车开锁,先后结伴离去。
人来人去,人聚人散,很快只剩冷清的夜色和弥漫的酒味儿。
林大宝一边发抖,一边打哈欠,踮着脚尖张望玻璃门内的一个壁钟,发现已经是三点多。
这时,李经理满脸倦容走出来。
林大宝屁颠屁颠上前,问“经理,能下工了吧?”
“没呢!”李经理忍不住啐骂“还有一个人没走,打一点以后就只剩他一个人,死赖着不走。现在可好了,彻底醉晕了!”
林大宝打着哈欠问“那他留下歇息不?俺等着下工回去睡呢!”
“他还欠了两杯红酒的钱没付。”李经理冷哼“兜里一毛钱都没有,留他过夜作甚?别明天连过夜费都掏不了,到时亏得更大!林大宝,你去把他给弄出来,丢角落里就行。”
酒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林大宝已经工作大半个月,对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惯不怪,很快走进去,将那人给捞出来。
“陈少?陈少?”林大宝低唤。
李经理跟在后头出来,挑眉问“咋了?你认识他?”
林大宝害怕被赖上酒钱,一个劲儿摇头“不不不……俺咋可能认识他。俺就是喊着试试看,看他会不会醒。”
李经理皱眉挥挥手“将他撵走,越远越好!”
“好嘞。”林大宝应声。
他将陈冰背上,往前方亮堂堂的马路走去,本想着跟以前一样,找个避风的墙角将人丢下,然后跑回出租屋睡大觉,可回念一想毕竟两人有过“亲戚”关系和“酒肉兄弟情”,便没将他丢下,往自己的出租屋一步步迈去。
出租屋离酒吧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当初老妈子帮他找工作的时候,特意将附近两条街的店都问了个遍,才挑了所谓的“最适合”他的酒吧。
离住的地方近,上下班挺方便的,只要走过一段马路,拐入一条小巷,很快就能到出租屋的外侧。
这出租屋在二楼,是老妈子给他租的,地方有些小,但足够他一个人住。
一个小厅,一个小房间,还有一个小厕所,起初刷得干干净净,被他住了两三个月后,已经有些面目全非。
昨天老妈子帮他收拾了一番,小厅才总算空出地方来。
他累吁吁将陈冰丢在小厅的沙发上,张望来去,发现一旁的小凳上有一件还没补好的外衣,干脆丢给陈冰盖上。
随后打着哈欠倒了一杯水喝,转身钻回房间,倒下便呼呼大睡。
隔天,大中午
陈冰被射进来的阳光照醒了,揉着太阳穴忍着头痛,嫌弃厌烦喊“妈!妈!咋不拉帘子啊?这阳光忒讨厌!”
不料,没人应他,阳光照样火辣辣刺着他的眼睛。
陈冰生气了,粗声大骂“妈!妈!你上哪儿去了?!你是故意的吧?我不已经起了吗?至于不拉帘子弄我醒吗!?忒烦!你老人家越发狠了——”
话骂了一半,他愣住了。
只见他在一个陌生的小厅里,外头有个小阳台,阳光正透过阳台直射进来,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这是哪儿?
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对了,昨晚他好像在酒吧喝酒,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彻底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就在这时,一阵缓慢懒散的脚步声响起。
只见一个邋遢男人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走出来,挠着脑袋上的短发咕哝“陈少,你醒啦?”
额!!
陈冰愣住了,脱口“林大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