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格里高利的指挥室可以说是三个提督的指挥室中最混乱的一个。
身为七海提督中最年轻的一位,彼得实在是在各种因缘际会之下才当上了这个西海提督,对其本人来说,其实他是非常非常抗拒的。
对于这一次联合作战也是。
作为统治整个北大西洋的提督,格里高利的镇守府在风和秀丽并且已经基本净化干净的地中海。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地中海提督,他对于这场对他来说基本上是横跨半个地球的联合作战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为了参加这次大会战,他还要带着自己所有的舰娘冒着极大地风险穿越大西洋。
没错,身为大西洋提督的彼得根本没有大西洋的实际控制权,真正归他管辖的领海实际上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个地中海。
而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同时也是彼得最不想来夏威夷的原因,就是他来回时都要经过的一处海域
百慕大三角洲。
其实说是必须经过有些过分了,实际上彼得带着自己的舰队是贴着非洲,在非洲最西端,借道远海提督的地盘来到了南美洲,之后通过了已经是巴拿马海峡的南北美分界处,才抵达的夏威夷海。
可以说整个航程规划是尽最大的努力远离百慕大这片海域了,可彼得还是无时无刻不再担忧,生怕在自己归程时,栖息在那里的可怕魔鬼会发起海啸,吞没他和他的可怜舰娘。
也正因如此,彼得在联合舰队中实在没有人缘和话语权。相比起东海和北海提督,他真的就像是被拉过来打零工做苦力的,功劳估计没有,只能出出人手,卖卖苦力兴许到时候还能算点苦劳。
所以彼得是真的真的不想来的。但是没办法,七海之中最弱的就是他,整天仰人鼻息欠了一屁股人情债。
所谓欠债一时爽,一直欠债一直爽,彼得仗着自己七海提督的身份到处“坑蒙拐骗”,终于,在这一次,被北海提督抓住了把柄,要挟着来参加了作战。
回到最初的话题,彼得的指挥室是最乱的。原因很简单,其他提督的队伍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所有舰娘都是军人,上下纪律严明,有谁见过到处都是零零碎碎的军营么?
但是彼得这里就是。因为他的部队根本就不是军队,更像是一个问题儿童集中营。
嗯,这是那个谁谁谁的玩具,这是那个谁谁谁的化妆品,这是那个谁谁谁的手办知道的以为这里是个乱点的指挥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杂货铺呢。
但就是这么一个杂货铺也有冷清的时候,就像现在。
彼得手下连同这些零零碎碎一样零零碎碎的舰娘一起零零碎碎的上了战场,整个仗打的那叫一个零零碎碎。
其实背地里彼得一直有一个外号,就叫彼得·零零碎碎。
“哎哎哎,基林受伤了,快快快,快让她下来。”彼得在指挥室大呼小叫。
“提督,基林只是擦伤,小破都不算。”一旁的长门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哎哎哎,我的蒙彼利埃也受伤了,那个谁,快点让那给谁去增员!”彼得继续高呼。
“提督蒙彼利埃只是受到了一发近矢弹,而且你想让增员的舰娘已经大破,且属于东海舰队。”长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心平气和。
“不!!!我的皇家方舟!我的竞技神!”彼得撕心裂肺。
“提督她们只是舰载机被击落,没有收到一点伤害。”长门瞪大双眼身子后仰,在做最后的努力。
“约克,约克城,约克公爵!她们被包围了!我要去救她们,我要去救她们!!!”彼得惨呼一声差点昏厥,其人一边泪如雨下一边准备拨通和其他两位提督的通讯。
“提督你够了!”长门大吼一声,按住自己提督的手“包围她们的黑海还在5公里外呢!您这样大呼小叫会降低我们舰队在其他友军心目中的形象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形不形象!黑海的炮弹都能打到约克她们了!”彼得哭的不能自已,努力不想伤到长门得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在提督圈里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再坏一点也不要紧,我的约克城,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约克公爵就这么沉了!”
“开战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舰娘战沉呢!提督你冷静啊!”被自家提督挣脱双手的长门奋力的抱着自己提督的腰,在做最后的劝谏“你这一个电话不要紧,姐妹们以后在同僚们面前更抬不起头啦!”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而且跟你一起去斩首的舰娘不是到现在就回来了一个吗?谁敢保证黑海突然变卦不会击沉舰娘呢?”彼得按着长门的头却不舍得用力,只能拼命伸手去够电话开关“丢人不要紧,只要人没事就好,等仗打完咱立马回家,再也不见他们了,让他们笑话去,咱以后再也不出地中海了。”
拼命忍耐的长门,在看到自己提督的手即将碰到通讯按钮后彻底愤怒了。她猛地松开抱着提督的腰,然后舰娘自身的锅炉运转,拉回自己的提督,朝着他天灵盖就是一拳。
一声脆响,彼得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眼泪也硬生生被吓回去了。
“还打不打电话了?”长门看着自己提督一脸委屈的可怜样,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不打了。”彼得嘟囔着嘴,可怜巴巴“为什么我感觉,自从结婚以后你变得越来越暴力了。”
提起结婚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长门顿时小脸一红。
当初她和妹妹作为斩首舰队,同时也是仅存的幸存者,回到自己舰队的航母时可把彼得伤心坏了。
彼得抱着姐妹俩又是哭又是笑,还一直抽自己,抱怨自己贪心把她们塞进斩首小队,害的她们差点回不来了,一直闹腾到深夜才算罢休。
而经历过地狱一般的修罗场,重新回到提督身边的两姐妹同样心有余悸,抱着满怀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欣喜的两姐妹,在第二天彼得伤心欲绝的求婚中欣然应允。
至于之后的盖饭则显得无关紧要。
成为提督第多少个婚舰来着?长门捂了捂头在逐渐冷静下来后开始对自己的不理智做出深刻检讨。当然后悔倒不至于,对象是自己的提督,再怎么不满也也不至于后悔,但是那种感情却异常的微妙。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没错,原本作为下属,长门只能私下抱怨,现在作为名义上和实质上众多管家婆之一,长门感受到的只有深深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提督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而自己不就是喜欢提督这点吗?
长门在心里再次叹息一声,感慨世间事无十全十美,然后再次正视自己的男人“提督,您作为我们的主心骨,首先您不能乱,您一乱我们就会乱。现在我们的整体情况大好,不能因为我们自己的小问题从而影响到友军。”
彼得乖乖跪好,开始聆听小老婆的教诲,然后乖巧的点头。
其实这场景倒是不是第一次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