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远时俾斯麦没有发现,如今他们两个四目相对,彼此的面容相距最多只有十公分。在如此距离之下,俾斯麦发现自己想要直视这个男人居然需要微微抬起目光。
自己需要仰视这个男人。
这个人类。
俾斯麦微微皱起眉,身后的主炮转动,瞄准齐开。
在齐开身后,所有的舰娘全部身形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
齐开抬起右手,示意姑娘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想,你才是应该搞错了些什么。”齐开说着,嘴角忽然挂上了些许笑意。
他举着自己抬起的右手,忽然抓住俾斯麦身后四门主炮的一门,紧紧握住了那根炮管,然后伸出头,将自己的脸放到那门炮管的正前方,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俾斯麦。
“不是因为猎户座选择了我,是我让她选择了臣服。”齐开说着,手臂忽然发力,将那根炮管狠狠地按在自己太阳穴上,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搞清楚先后顺序啊。”
因为身体和身后的舰装相连,由于齐开猛地拉动主炮,俾斯麦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被扯动了一下。
作为百慕大最高的统治者之一,俾斯麦自从出现在齐开面前开始,她的身形就没有任何动作。
她是这片大海真正的主人,也是身后她从属的主心骨,任何人可以动摇,但唯独她不可以。
王者立于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居然就被这么小小的人类,而扯动了身形。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么?
俾斯麦神色一变,眼角的泪痣仿佛活过来一般。
但是就在下一刻,另一个黑色的身影非常突兀的挤进了彼此僵持的两人中间。
齐开只感觉自己的后衣领被谁扯动了一下,下一刻自己的身形就向后飞了出去,然后视线中就出现一缕飞扬的雪色发丝。
几乎和俾斯麦一个模板刻出来的提尔比茨狠狠地和自己的姐姐撞在一起,一模一样的八座主炮彼此纠缠、碰撞,发出金属摩擦独有的刺耳声。
被拉扯出来的齐开在海面上踉跄了两步,然后就被萨拉托加搀扶住了。
“你干什么?”齐开刚一站稳身形就冲提尔比茨大喊道。
提尔比茨回头看了眼齐开,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在檀香山,提尔比茨的笑容是最为少见的景色。
因为对于这个孤独的北方女王来说,没有多少事情是能让她绽放笑容的。
她的笑颜就和她的灵魂一起,仿佛被冰存在了那个寒冷的北方。
冰存在了那个被祖国背叛、放弃,被姐姐遗弃、忘却的寒冷的北方。
这么多年来,提尔比茨很少笑过。不,说是几乎没有笑过才对。
因为在冬天,孤独落寞的灵魂并没有笑容的余力,光是拼劲全力活下去就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可就在下一刻,俾斯麦的主炮炮口就绽放出了耀眼的火光,巨大的爆炸在海面上升起,淹没了那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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