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的北海是平静的。
虽然期间出现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个寂静的港区,一切都和齐开记忆中的一样。
随着时间步入十月份,大雪一如既往地覆盖了北海的港区,将整个世界彻底妆点成一片雪白。
冰面开始蔓延,寒冬已然来临。动物们结束了过冬最后的准备,纷纷开始准备过冬,就连齐开养的两头北极熊也开始变懒,每天缩在齐开给他们准备的窝里不想动弹。
其中母熊贝贝更是得到了港区上下所有人的悉心照料。
作为准妈妈,贝贝已经开始打洞冬眠进入待产期。
在这个时候的北极熊妈妈都是十分具有攻击性的,即使是齐开也不敢贸然接近,只能远远地看看,时不时给她喂喂食。
不过比起齐开这边的岁月静好,有栖川那边就显得有些焦虑了。
随着那天晚宴的结束,九条母子就从北海港区消失了。
用齐文硕的话说就是他们这些长辈在齐开妻子的决策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以至于双方迟迟相持不下,最终只能陷入僵持阶段。
不过这对有栖川来说至少还算是好消息,毕竟这说明自己还没有彻底被齐开的长辈放弃。虽然齐开承诺了,如果必须结婚一定会娶她,但是如果双方父母同时反对,有栖川还是心里没有底的。
毕竟要想像故事中,男女双方同时放弃各自的家庭私奔,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了,而齐开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觉悟。
他在这一个月中虽然每天依旧老老实实上课教学生,每天宿舍学校齐文远住处三点一线,但是有栖川能感觉到,他的心里藏着事情。
同样看出这一点的还有马飞。
虽然他在身体好了之后,多次曾亲自找到约翰,或旁敲侧击,或直接摊牌地质问他那天是不是偷了自己的东西,但是约翰对此反复否认。
这件事对马飞来说就是糊涂账,因为没有证据,他毕竟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搜约翰的住处,退一步,就算搜了,如果约翰有所准备,他什么都搜不到,那这北海他也就没有脸面待下去了。
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无果后,齐开亲自出面叫停了马飞毫无意义的举动。
那天他看着马飞,看着约翰,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把马飞带走了。
没人知道那天齐开在想什么,或许他是在期待着自己的昔日好友能够回心转意,又或者是期待他能够在最后关头反水。
没人知道。
双方就这么拖着,一直拖到了十月。
在十月的第一天,北海下了一场大雪。
在齐开印象当中,十月份从来没有下过这样大的暴雪。如果不是齐开知道时间,你说这是十二月的北极他也是相信的。
在这一天,由于暴雪来的突然,北海并没有做好大暴雪的准备,学校只能暂时停课一天。
清晨过后,齐开吃完早饭就一直坐在屋子中,凝望着窗外,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一直呆在齐开身边的俾斯麦看到齐开这样,几次想上前询问,但几次都被提尔比茨阻止了。
或许俾斯麦不能理解,但是提尔比茨可以理解。
第50届提督学校的毕业生在齐开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而作为那一届仅剩的幸存者,以及齐开好友的约翰在齐开心中又有着什么样的分量,提尔比茨一清二楚。
所以,当阴暗的天空开始低垂,厚实的云层上阳光越发稀少时,提尔比茨就已经猜到齐开要去做什么了。
将厚实温暖的衣服准备好,手套和围巾在暖炉前烘暖,在齐开站起身时,提尔比茨就已经将这些全部给齐开准备好了。
齐开看着这一幕,微微抿了抿嘴唇,朝提尔比茨笑了笑。
提尔比茨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接过温暖的衣物,齐开将自己裹严实了,推开房门,毅然决然地走入了漫天暴雪之中。
而在另一边,约翰则早早地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
他的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整理妥当了。曾经高桥来到这里见到的遍地文件已经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边,办公桌上的东西也都被分类整理。虽然整个屋子中的东西依旧繁多臃肿,但是总体上已经不能用混乱不堪来形容了。
当齐开敲响约翰的房门时,约翰像是解脱一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门没锁,进来吧。”
门外,齐开犹豫了片刻,径直推开了房门。
随着房间被打开,屋外猛烈地风雪疯一般地涌入了屋内,将约翰的衣衫和头发吹得凌乱了片刻。
不过很快齐开就把房门重新关上,然后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部放到一个特意放在那里的衣架上。
“你知道我要来?”齐开垂了垂眸子,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道。
“你终究是要来的,我一直在等你。”约翰笑了笑。
他并没有像之前高桥来时,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是坐在一张小小的茶几后面。
这张茶几似乎原本并不属于这里,因为原本就已经十分拥挤的房间,因为这张茶几,空间就显得更加狭小了。
不过约翰仍然执意地将这张茶几放在这里,自己坐在后面,慢条斯理地在茶几上摆放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饮品。
“酒?”脱去了外衣,只剩下一件衬衫的齐开来到茶几前,毫不迟疑地坐了下去。
“饮料。”约翰笑了笑“跟学校那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