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萧宁筹备许久,就差临门一脚,既然韩靖派了这么蠢的一个弟弟来,不拿他的人头回敬韩靖,韩靖是真当他们萧家都是死人!
又是入夜,一群兵马悄无声息的靠近不远处的营帐。
“都小声着点,别惊动了巡卫的人。”这样的一支军队里,有人悄声的叮嘱一句,让所有人都小心着点,千万不能犯错。
掂手掂脚的靠近,随后终于摸到了营帐附近,小心翼翼地掀开营帐,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果然没有人,这些营帐都是空的。”不断的有人掀起一旁的营帐,里面本该住满了人,现在却是空的,让他们大喜过望。
“快去禀告将军。”得到这样的结果,令无数人惊喜,同时连忙叫嚷。
奔相而告,一直等待消息的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再不曾迟疑。
“难怪那萧宁急忙忙的驱赶我们,原来她跟冀州交战,损失惨重,手中兵马所剩无几。年纪虽小,心眼不少,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提防我们。
“千算万算你怎么也算不到,我会怕人摸进你这空荡荡的营帐吧。这一回我定要将你拿下,以报你几次三番羞辱我的仇怨!”
不错,派人摸入萧宁营帐的人正是某位韩将军。
意识到萧宁跟冀州交战,冀州损失惨重,同样雍州一方也是损兵折将。
毕竟韩将军他们明面上虽为援军,为萧宁这雍州兵马奔袭而来,相隔甚远,时间紧迫,只知两方打起来,连谁先出手都不知。
所谓的各方损失惨重,仅仅听闻此事,具体尚未可知。不过对于韩将军而言,他更在意的是萧宁在这一战中究竟是不是损失惨重。
观萧宁的脸色,外强中干的样儿,偏在最后她又出言不善。一时间让人实在拿不准,她究竟是有准备或是没有准备。
按理来说,就他们两家的仇怨,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示弱。
所谓的雍州兵马败退求援,叫韩靖诈出来了,那可不是什么雍州将士,分明是冀州降兵!
以冀州降兵假扮雍州兵马报信,这番操作让人猜不透。不过并不防碍他们猜测,雍州或是对上其他赶来的冀州兵马无法以少胜多,不得不求救盟军。
人啊,别管一开始说多大的话,生死关头,该服软就得服软。
萧宁无论用的是不是她的人来报信,都向盟军方面透露一个信息,冀州兵马动了。
一万兵马在兵力不及萧宁的时候败于萧宁之手,这没什么可说的。
盟军这边其实也收到了消息,曹根已经出动兵马,断雍州后路。
这番举动有人猜测曹根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韩将军知道韩靖和曹根的合计,他们是要一举灭萧氏,夺雍州。
萧氏,韩将军认同韩靖的话,比起所谓的曹根,萧氏最是让人不喜。
若能拔掉这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宁可让曹根多活些。
韩靖想寻一个好机会,韩将军何尝不想。
一个萧宁,小不点的人儿,目中无人,敢一再折辱于他,若不趁此机会于她危难时落她的脸,叫她面上无光,他如何一报还一报?
来之前韩靖再三叮嘱于他,定要小心再三,萧宁虽小,绝不可小觊,凡事多听温南宫致远的劝告。
韩将军原心情不错,一想到韩靖的叮嘱,以及萧宁的冷嘲热讽,脸立刻变了。
听南宫致远的劝告吗?分明连他们跟曹根的合谋都不能为外人所知,如何能听?
“兄弟们!萧氏无人,冲,将他们杀光,生擒萧宁。”韩将军最后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不惜一切,不择手段,他要杀光雍州兵,擒下萧宁!
“杀!”5万兵马,全部出动,尽往四处的营帐而去,帐下根本无人,零散散的黑衣玄甲惊慌而逃。
韩将军领军看到四散倒落的营帐,本来灯火通明的营帐,似乎人满为患,实则空无一人,韩将军冷笑地道:“好一出空城计。你怕是想不到,我竟然会识破你这一计吧。”
得意洋洋的人欢喜无比,“追,追上去,萧宁定在其中。”
不错,究竟萧宁剩下多少人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萧宁在何处。
萧宁会是最好的诱饵,能够让雍州的人前赴后继,正好给他们韩家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韩将军想到韩靖心心念念要捉到的萧宁竟然叫他捉住,他可以想像,当他将萧宁捉住出现在韩靖面前,他能骄傲的告诉韩靖。他早已经长大,不需要兄弟的庇护,他也可以帮忙撑起韩家。
有些人,拼尽所有,只为能寻一个机会,得到兄长的一句认同。
兵马追赶,原本仓皇而逃的将士,不知何时变得有条不紊。待进入早就准备的山谷前,气势完全一变!
停下来的黑衣玄甲,追来的韩将军看到他们,欢喜地问:“如何,无路可逃了?萧宁,既知无路可退了,出来吧!”
萧宁,这个时候可不在下方,而是在山谷上!
一看5万人已经尽入伏击圈了,前前后后,2万人堵住,保证叫他们有来无回。
火把瞬间照亮整个山谷,不难看清四周的情形!
“我以为韩将军不太想见我的。”萧宁声音传来,韩将军终于看清四周的情况,脸色骤变!
“如何。韩将军原以为可以将我生擒,不料却落入我彀中,这种感觉如何?”萧宁挑动眉头,心情甚好。韩将军面如死灰,萧宁道:“先前我提醒过你,走了千万别回来,你若是回来了,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韩氏,盟军,你们诸多算计,莫不以为无人猜到?你的人头,我借来一用,放心,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萧宁等了这许久,终于等到这一刻,面上的笑意加深!
韩将军意识到萧宁设下这个圈套,为的就是引他领军来此,自然不以为他还能活。
可是让他就此放弃,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绝不可能。
“萧宁,你别得意太早了,别忘了我手里有5万兵马。”韩将军似是想壮士气,心里明白若是就此放弃,他们唯有一死!
“那就试试。”萧宁并不在意韩将军一番话。
一个挥手,大石、木头滚落,甚至在这个时候,不断地有人往山谷下浇下石油,随着火箭落下,漫天大火烧起,韩将军的兵马再想突出重围,随着火热蔓延,根本无法浇灭的火,山谷响起无数的惨叫声!
火烧了一夜,烧红了一片天,叫无数听见的人都心惊肉跳。
天明时分,5万兵马尽灭于山谷内,韩将军的人头也由李恭砍下,欢喜地送到萧宁面前,“小娘子,事成了!”
萧宁站了一夜,这会儿并不避讳的席地而座。
“收起来,一会儿让人把这份大礼给韩靖送过去。对了,连同这封信。”萧宁早准备好了,不管是人头也好,这封能把韩靖气死的信也好,都可以一起用上。
“小娘子,南宫郎君在此。”这时候,玉毫押着一个人上来,正是南宫致远。
这一位在看到山谷内的惨状,闻到其中的味道,那是烧焦活人的味道。
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意识到这5万兵马,竟然是叫眼前这个稚儿,不费吹灰之力尽都歼灭,心计手段之狠戾,杀伐果断,这果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南宫郎君很是意外?”萧宁笑了笑,对这位算是颇有好感。
南宫致远沉下了脸,“小娘子打算如何处置我?”
“依你所见,我会如何处置你?”萧宁不答反问,南宫郎君的目光落在韩将军的人头上。
“小娘子早就料到韩氏若出兵,对付的是你而不是曹军?”南宫致远总觉得陷入了什么圈套中,可是无法真正确定。萧宁愿意开口,他便要问一问,是不是如此?
“然也。你猜猜韩氏和冀州兵马突然配合默契的动手,是何缘故?”萧宁确定南宫致远是个聪明人,先前不怀疑,是想像不到韩氏能做出这等事,今事实摆在眼前,如何能不认。
南宫致远张了张脸,面如死灰,“他们合谋,图谋雍州。”
声音虽颤抖,却透着坚定。
果然是个聪明人,这时候果然猜到有些人的意图。
“故南宫郎君以为,我准备的这份大礼如何?”萧宁指着旁边韩将军的人头,面不改色。早作准备,方能保全自身,不叫将士无缘无故惨死。
南宫致远道:“不仅如此吧。”
此话叫萧宁听着笑了,“不错,不仅如此。”
她手上用锦帛写下的东西,这时候递向南宫致远,南宫致远连忙接过,待看完上面的内容,人都傻了。
“小娘子。”南宫致远颤着声音透着不可置信,萧宁问:“不该?”
“既是韩氏不仁不义在先,有何不该。不知小娘子身边缺人吗?”南宫郎君消化锦帛上的内容后,也做下决定。
雍州这边既得人心,又占大义,韩氏谋算于雍州一方,若非萧宁反应快,当机立断,擅领兵,怕是早就死了。
韩靖明明是专门派人往雍州请兵助阵过来,是为对付曹根,结果却在背后捅了萧氏一刀。
今日,韩靖能一边用人,一边杀人;来日,他们就不想想他们会不会也遇上同样的事,彼时,他们是不是会有萧宁的好运气?是以,南宫郎君当机立断,决定入萧宁的麾下。
萧宁万万想不到,惊奇地看向南宫郎君,“人才自是多多益善。不过我原本是想请南宫致远将这两份大礼送给韩靖。”
“某可往。”想投奔萧宁的人,自是愿意为萧宁所用。南宫致远急急地开口,也明了这份送礼的意义关系重大,这也算是他入股萧氏做的第一件事,需得做得相当漂亮。
“想必韩靖所为披露,定令人心离散,若是小娘子不介意,某想带几位好友前来。”
南宫郎君这话落下,可让人暗乐了,自己来不说。更想带人,真真是再好不过!
萧宁点头,“需要我给你什么?”
人既然投诚,萧宁高兴都来不及。况且这就是萧宁一直想达到的目的,现在看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
“请小娘子平安归雍州。”南宫郎君郑重相请,一众人皆沉下了脸。
大家都是明白人,哪怕萧宁开局打得相当漂亮,不代表事至此可以放心。
萧宁现在依然处于被人包围的状况,若是不能平安归于雍州,今之所为只能作为铺垫。于萧宁没有用。
“好!”别的话萧宁并不多言,只应下一声好,这就是她的承诺。
南宫致远再次郑重作揖,萧宁道:“不送。”
不送,萧宁相信韩靖不会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向她投诚。必想萧宁会放过南宫致远,因为萧宁杀的人不少,不需要再继续。
南宫致远面露喜色,这时候离开了,萧宁挥手道:“我在雍州等南宫郎君。”
这便是对南宫致远寄以厚望。
南宫郎君欢喜地离开了。
这时候王宦也走了出来,显得有些忧心,“这会不会有诈?”
说这话时,一群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说来,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也是因为最近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弱,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萧宁忙着应对各方兵马都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多管王宦。
王宦就算之前对萧宁是挺怀疑的,事实摆在眼前,人有没有本事,都打成这样了,冀州和韩靖一方各领5万兵马而来;一个败退,一个5万被歼,还用怀疑?
对萧宁,王宦真是由衷的佩服。
“不怕。”对方并未从萧宁手中得到任何信息,无论南宫致远是真心投诚,又或是假意,萧宁原本仅是想请他送一个人头加一封文书,现在并未有任何改变。
“小娘子,当思安退雍州。”崔攸此刻出面恳请,明鉴亦是同样的意思,“小娘子,需归雍州。”
此番前来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撕开韩靖那张伪善的脸皮,目的达到,为安全起见,需得立刻退!
“雍州已然被围,各入口都被封锁,长驱直入不可,我意在绕道。”萧宁亦知当退,值于此时,如何退至关重要。
“从何绕道?”萧容咽了口水,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
“入冀州,走水路。”萧宁料定雍州方向守卫森严,唯一可能被曹根忽略的地方,必是他的老地盘冀州。
一群人思虑这一个办法是否可行,萧宁道:“冀州兵马虽惨败,主力在。先前与之交兵可见中,亦是精兵悍将,若以强攻,敌多我寡,并无优势。
“我们的时间不多,若不捉紧时间,令各方洞察我等意图,如何逃?”
情况分析道来,令他们都正色以待。
言之有理,硬来不可取,他们这两战伤亡不重,在于占尽先机,对方不知他们的深浅。一但韩将军5万兵马被全歼的消息传出,世人再不会因为萧宁是稚儿而轻视于她,有些机会便不再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在改~求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