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他们的秋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真以为请了个赤脚大夫就能阻止她的所作所为?
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一些。
秋陈氏心里隐隐兴奋,死丫头这躲避的模样,肯定是没有病故意装病,倒是被她瞧出来了。
“站住,你要是敢走,明日我就将你送到陈家去。”秋陈氏可不能让装进荷包的银子飞了。
秋漫的病既是装的,明日带上李大夫,上陈家说理去。
陈家就算是不要,也必须接受这个媳妇!
戴着面纱的小五一对眉缓缓皱起,“姑娘病了的事儿大家不是有目共睹的吗?为何还将姑娘送去陈家?几个时辰前陈家说的话犹在耳边,你非得送姑娘去,是为了让姑娘平白受辱吗?是了,秋家嫂子不姓秋,姓的是陈,就算陈家人指着你的鼻尖骂,也不会当一回事。”
秋陈氏跺脚叉腰,“小蹄子,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秋漫,大夫我已经给你请来,要是不看,后果自负。”
秋漫翩然转身,稳稳落在石椅上,同时伸出右手,“得病不是我所愿,但若真的有什么问题,再嫁人不合适,还是趁早把婚事退了。免得两家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反而让爹为难。”
当李大夫的手隔着帕子,落在白皙的手腕上时,他细细听脉,“脉搏虚弱,倒像是有病症的样子。姑娘把袖子挽上去些,再让老夫瞧瞧伤势。”
话音未落,秋漫便痛快的将袖子挽了上去,时值盛夏,衣裳轻薄,撩起来毫不费力。
白皙的手腕上红色的斑点瞩目,李大夫被吓得身子往后仰,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姑娘这病……不就是湿搵吗?”
他麻溜的收拾医药箱,逃也似的走了。
秋陈氏示意秋进才拦下李大夫,她则是拉着秋漫的手腕到水井旁,用水浇着她的手臂,即使在夏日,冰凉的水浸在皮肤上也冷得一哆嗦。≈
秋漫大力甩开她的钳制,声音透着几分虚弱,“大夫说我病了,你还拿冷水浇我的手臂,寒气入体,病上加病怎么办?”
秋陈氏怔怔的看着她的手臂,嘴里低喃着“不可能,不应该啊……怎么会……”
如果秋漫的病是装的,那么手臂上的瘢痕便是画的,用水反复冲洗,总能冲洗个干净。但她手臂上的痕迹,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因冷水的刺激发红发胀。
这世上怎么会有画得如此逼真的画?
李大夫躲其如躲火,声音都在哆嗦,“秋家大郎,你还拦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家的瘟神送走?是想我们全村的人都给湿搵陪葬吗?”≈(≈
印象中,若是感染湿搵,都是以一整个村子覆灭为基石,一开始的传染性不太大,等到了后期,那想都不敢想。
李大夫掏出收的银子丢在桌上,“哎哟,钱我可以不要,你们赶紧放我走吧。真是作孽啊。”
秋进才恍恍惚惚的回了房,秋陈氏惊叫一声,立刻躲得远远的,那可是湿搵,完了,她不会被这个小贱人传染了吧?那岂不是很快便会没了性命?
秋漫淡定的捋下袖子,抬步回屋。
隔壁屋传来秋进才和秋陈氏的争吵声,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
“看看你出的好主意,把我们全家都给害惨了!早和你说了不用带秋漫这个扫把星回来,你偏不听,回来才两日,她身边的丫头力大如牛,平白把我的脸挠成这样,这还不算。她得的可是湿搵,会要全家人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