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爹披着星辰回家,刚进门就发觉不对劲,今日家中未免安静的有些过分。
大多时候是秋陈氏骂骂咧咧的声音,有的时候小五和阿冬会回上两句,那样会引起秋陈氏变本加厉的谩骂。
反正是半刻不得闲。
他把门关好,点了油灯,步履蹒跚的敲了秋进才的房间。
秋进才刚睡醒,秋陈氏坐在床边哭红了眼。
秋老爹问,“怎么回事?秋漫他们呢?”
秋陈氏如同点燃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爹,你还好意思提那孽畜!你可知她今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什么事?”秋老爹对她一惊一乍的模样没有什么奇怪,自顾自的去了厨房热了剩菜剩饭,一碗饭配一碗菜,吃得很快。
“今日我们不是去了陈家见亲家吗?秋漫处处与那陈老夫人作对也就算了,哪儿知道,秋漫得了湿搵又瞒着不说,那秋进福八成也是。就让他们赶紧滚回镇上去,别平白的把病气传给我们。”秋陈氏一直哭,帕子却不见湿。
“湿搵?”秋老爹这把年纪,倒是见过许多这种病例,都是要人命的病症,“我明日去镇上看看老三。”
看一眼,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眼了。
“爹!”刺耳的声音响起,“你是疯了吗?那可是湿搵,传染了可是会死人的!你难不成不想活命了不成?好不容易把他们赶走,你又去见她做什么?”
无论说什么,秋进才都不会让秋老爹去镇上探望秋漫的。
秋老爹心里的不满逐渐扩散,“那好歹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怎么了?她也是我们秋家的人,但是半分忙都帮不上,不就是让她嫁个人,推三阻四也就算了,有病还不说!”秋进才双手拢在袖子里,从今以后还有谁会要他的妹妹?不就是平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吗?
“你妹病了就是天大的事儿,你还顾着成婚!你到底有没有心!”这几日秋陈氏还有秋进才的胡闹在他心中引起非常大的不满。
一点良心都没有,他不理解,怎么就养出这么白眼狼的长子!都怪他太忙,没有功夫好好的教儿子学好,又娶了一个毒妇,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现在明白,有些太晚了,很多事都改变不了。
就比如老三寒了的心,如何才能暖回来?
他心底就是想要去看看老三的情况,要是没钱,他可以给老三点银子,总不能让她这么一直拖着。
“爹,我哪儿是不顾她的死活?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顾了她的死活,她可顾我们的死活?我们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靠那聘礼过日子,今年收成又这么差,让我们一家子去喝西北风啊?”秋进才振振有词,反正错的永远都不是自己,都是别人害得他如今这么可怜。
“别人家的儿子好歹能去码头帮忙,一天也能挣个几钱银子,到你这儿,就是怪你妹妹嫁得不好,聘礼收得少!有你这么做兄长的吗?”秋老爹也火了,刚才吃的冷硬的饭梗在胃里,难受得很。
“爹,你怎么也偏向秋漫那死丫头?你可别说我,你看看老二不也是个病秧子一直躺在床上,他能干什么事儿?你怎么就说我不说他?还有秋进宝,他年纪也不小了,要是你别让他去私塾读书,不一定还能剩下一笔银子呢!”秋进才被责怪之后心里不舒服,把家中几人都扯下水。
秋陈氏维护秋进才,“爹,你怎么能好坏不分呢?这事儿和夫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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