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美美总盼着孩子们早点长大,长大了她就轻松了,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可是越是盼望的东西,它就越难熬。
阎三妹怎么也想不到儿媳会拖家带口的回老王家的,自从老王头去世后,她只种了屋前屋后的几分薄田,因为这几分田是老王头一担一担从卢松山上寻回来的沃土,堆积在一起聚齐起来的田,这几分田产量比较高,足够养活她一个人。
阎三妹看到儿媳回来,确实有些为难,这拖家带口的回来了,一下子添了四口人,吃饭的粮食从哪里来呀?家里三亩多田早就撂荒了,田里长满了野草,可能比人还高了,这要是种田的话,得重新开垦,这要费多大的劲呀?
吴美美看着婆婆慌乱的样子就说
“妈,我们回来了你怎么就不高兴了呢?再说,你一个人在家多寂寞呀,咱们一家回来了多热闹呀?来,笑一个,笑一个!”
阎三妹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没有那份能力就不会做那份事,是个比较实在的农村妇女。于是就一本正经的回
“美美,不是妈不欢迎你回来,而是妈没那个能力帮助你养活一家人,我们卢松山上的土地贫瘠,透气性不好,土地容易板结,很难种出庄稼来的,你没看见你公公整天守着家里三亩多田吗?他是隔三差五的去田里用挂子疏通板结面的,勉勉强强靠着汗水浇灌,才能种出稻子来的,就算种出来了,也不能跟你们吴家塔村的亩产比,你们千斤亩产,我们六百斤就很不错了!但我们种田付出的辛劳远远高过你们。”
听婆婆这么一说,吴美美就想起来了,怪不得每次跟老公提起回家种田,他就一口拒绝了,原来这里的田这么难种,可他从来没有说起过。如今都回到家了,哪还好意思再去父亲那里。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就说
“妈,你看我们一家都回来了,你应该也猜到我不好呆在娘家了,我妈妈去世了,我小弟弟也不在了,大弟弟又跟大弟媳离婚了,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全靠我爸一个人撑着,我爸他老了,我三个孩子,小弟弟二个孩子,大弟弟三个孩子,这不要他的命吗?咱们做人得讲良心,对不对?”
阎三妹马上辩解道
“美美,你搞错我的意思了,娘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哎,都怪我,怪我懒,自从你爸走后,我就没有守住他给我留下的庄稼地和水田,现在除了屋前屋后的几分田,其它的三亩多水田早就撂荒了,我估计草都长得比人高了,如果去种的话,比开垦一片新土地还要难,而且就算开垦好了,那田也不好打理,是混合泥,本来是用来烧砖的泥巴,却用来种田,泥土黏性太高,主要板结不透气,这样一来,每隔一段时间就用靶子疏通一下,保持透气性,禾苗才能长高抽穗。”
吴美美听了婆婆的话,也没有气馁,就说
“妈,咱们就这环境,没有什么好打退堂鼓的,不如你带我去田间地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行吗?咱们三个孩子还要吃饭呢?”
阎三妹也不想跟儿媳解释太多,于是就将她带到离家最近的一块水田,指着那杂草丛生的水田说
“美美,这田荒废了几年,就成这个样子了,你看这田里的水草长得比人还高,这节节草不要的东西,就爱长,水稻在这田里就很难出头呀!这里面除了节节草还有水蓼草,长得就是喜人!它们的根长得很深,要是不连根拔出来,恐怕来年长得比水稻还快,压过水稻一头,到时无法产粮啊!”
看着那青翠青翠的节节草,挺拔着直直的管状植被,长得跟人差不多高的节节上升的翠绿节秆,吴美美就想骂人,望着喜人的水蓼草,一蓬蓬的一茬接着一茬,展开暗红色粗壮的枝叶,还有那小小的碎白小花随风摇曳着。这些没用的杂草,为什么长得这么好呢?
水田的坡地上本来是种庄稼的,由于荒废,也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有的地方偶尔还长出了一些小灌木,这不得不让人感到绝望。像这样的田地开好了,费事费力,三亩的水田,没有五个精壮劳力搞二个月是搞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