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居然还没走？</p>
还和师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刺眼。</p>
张柠心里着实焦灼，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何泽会不会给师父灌了迷魂汤，将他老人家策反了？</p>
她走过去，聂如风睨了她一眼，“考完了？”</p>
张柠点了点头，自己提了个板凳坐下，回道，“昨天就考完了。”</p>
聂如风指了指何泽，对张柠说道，“何泽从昨天就在这等你在了。”</p>
“等我？”张柠轻飘飘的扫着何泽，询问，“所以，你的决定是？”</p>
可千万别拜她为师。</p>
何泽面色严肃，却依旧透着对张柠的不屑，“我听说，师父还有个徒弟叫聂玖，既然师父没时间教我，那我想拜聂玖为师。”</p>
张柠，“！！”</p>
这小子，果然心机。</p>
张柠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这样啊，那很好啊，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师父，我要回趟老家看我爸妈，今天是过来跟你告别的。”</p>
聂如风听闻张柠回老家，面上没什么波澜，只是吩咐，“好，记得回去给妞妞买身衣服，顺带把她下学期的学费给了。”</p>
师父发了话放她走，便说明他也没打算让何泽跟自己学，张柠欢快的应声，“好嘞。”</p>
何泽面色纠结了一会，又别别扭扭的朝张柠开口，“聂大夫说，你知道聂玖师姐在哪，请你告诉我她的住址，我去找她。”</p>
张柠眼珠子转悠着，又开始胡扯，“她啊？出国了，好几年不会回来，你如果想拜师，可以去国外找她，我给你她的地址，不过她收不收我可说不准。”</p>
何泽神色一凝，“出国？”</p>
“没错，嫁了个老外，定居了。”</p>
张柠脸不红心不跳的信口胡诌，听的聂如风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p>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从手绢擦了擦嘴，幽怨的瞪了张柠一眼。</p>
张柠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撒了谎的窘迫和不安。</p>
何泽为难的看向聂如风。</p>
出国了他上哪找去？</p>
国外他也没那个能力去啊。</p>
正如张柠所言，他千辛万苦找过去人家不收他怎么办？</p>
何泽又想将主意打到聂如风头上。</p>
可惜，聂如风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她说的是真的，聂玖那丫头，经常神出鬼没，你想拜她也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没几天功夫就能欺负的你脱层皮，那丫头可坏的很。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p>
“聂大夫，您就不能考虑一下吗？”何泽请求的看着他。</p>
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说服聂如风改变主意，可这老头，丝毫不松口。</p>
聂如风叹了口气，“考虑不了，我这身体啊，一日不如一日，糟糕的很啊，我得隐退了。”</p>
“您不是大夫吗？”何泽不服气。</p>
聂如风回的理所当然，“医者不自医。”</p>
张柠见何泽一直缠着聂如风，适时的出来解围，“师父，要不你跟我去我们老家转一转，我们那边，气候湿润，空气清新，对身体好。”</p>
“再说吧。”聂如风看向何泽，“小何，我们这辈子，可能是没师徒缘分，你其实医术还不错，只是现在还太年轻，没有行医经验而已，认真钻研，好好努力，将来必成大器。我比你强不了多少，唯一优胜的是行医时间长而已，我给你母亲治疗的那个方子一会我给你，另外，我可以给你几个我这些年研究总结的土方子供你研究。你知道，中医讲究一人一方，辨证施治，我只能救治你母亲，今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看你自己的悟性，我唯一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p>
何泽见聂如风面色从未有过的郑重和严肃，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说服他收自己为徒的。</p>
在京都耗了这么多日子，他的耐心也已经耗没了。</p>
他没再多言，真挚的道谢，“谢谢聂大夫。”</p>
聂如风从摇椅上起来，冲他摆摆手，“回老家吧，照顾好你母亲，你在这边已经耽搁够久了。”</p>
何泽点头，“好。”</p>
“有路费吗？”</p>
“有的，那我，就不打扰了。”何泽虽然心有不甘，却无力改变聂如风的决定，便没打算多留，等聂如风从药房里出来，给了他一个牛皮纸信封。他接过后，给他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p>
“何泽。”张柠叫住了他要出门的他。</p>
何泽回头，脸色阴沉沉的看向她，“有事？”</p>
张柠笔直的站在的台阶上，看着他，“希望你这辈子，做个好人，不为名利折腰，不为世俗妥协。”</p>
她看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就好像，在看一个认识很久的人，她的话，像是告诫，又像是勉励。</p>
何泽怪异的看着她，似乎不太懂，她突然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是何意。</p>
聂如风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语气威严，“听她的吧，做个好人，医术差点也没关系，一辈子问心无愧就好。”</p>
“谢谢，我会的。”</p>
何泽说完，离开。</p>
等何泽出了大门，聂如风望着远处，神色复杂，“人走了。”</p>
“幸亏他走了。”张柠此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上辈子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她却还是放走了他，她轻笑，“如果他执意留下，以后会发生什么，我真不敢保证。”</p>
何泽走了，如果他以后不会再来京都，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这辈子，她真的就放过他了。</p>
重活一世，她很想珍惜生活，没太多精力，将时间花在这些人身上。</p>
张柠跟着聂如风进了屋，她问，“叶白呢？你不是要试探他吗？”</p>
“我把解蛊秘方给他保管了。”聂如风说道。</p>
闻言，张柠惊的差点跳起来，“啥？”</p>
秘方给他了？</p>
试探也不用如此实诚啊。</p>
万一他真有问题，那秘方没了，岂不是损失大发了？</p>
聂如风不满的瞪了眼咋咋呼呼的张柠，坐到椅子上，轻飘飘的开口，“假秘方。”</p>
张柠这才松了口气。</p>
果然，师父还是挺狡猾的。</p>
她坐在沙发上，沉思了片刻，又提出了新问题，“那他就算给别人看了，我们也发现不了啊。”</p>
“我能发现。”聂如风眸子微眯着，一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我在封口处做了记号，我跟他说了，不许任何人打开，一旦打开，我必能发现。”</p>
“行，那我就放心了，希望等我回来，能有个结果。”</p>
他从心底希望，叶白没问题。</p>
她真的，不想他有任何问题。</p>
……</p>
张柠和秦锋回了老家，这次他们是乘飞机回去的，飞到省城时正好是晚上，俩人在省城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就到了武山县城。</p>
服装厂的顾总开车去接了他们。</p>
张柠回家前没告诉张德胜和王兰香，就想给他们一个惊喜。</p>
他们到镇上时，是中午十一点左右，正是饭点。</p>
俩人直接去了顺子饭馆。</p>
饭馆里热的要命，装了个吊扇，坐着几个晒的黝黑穿的朴素的庄稼人正在吃饭。</p>
张柠在门口，就到了一个年轻俏丽穿着花衬衣的身影，利落的收碗筷擦桌子，手脚特别麻利。</p>
对客人态度也很热情友善，一看脑瓜子就很灵泛。</p>
“那是大哥的对象？”秦锋同样看到了里面忙碌的女人，他上次没怎么记住那女孩的脸，不确定的问张柠。</p>
张柠一脸欣慰之色，“对，她就是我大嫂，叫魏淑芬。”</p>
俩人在门口站了一瞬，张柠说道，“进去吧。”</p>
她走到魏淑芬身后，亲昵的朝魏淑芬喊道，“淑芬姐，擦桌子呢？”</p>
埋头干活的魏淑芬，听到一道甜甜的声音，她转身，就看到一对养眼的俊男美女，正在她面前，女孩笑容灿烂的看着她。</p>
魏淑芬怔松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柠柠？”</p>
张柠放下手中的包，笑道，“是我呀，我回来了。”</p>
“真的是你呀？”魏淑芬说完，欣喜的冲窗口大喊，“叔，婶，顺子，柠柠回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