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攻城了!”
北方的火光亮起,伴随着火铳的低鸣。
袁立细细听着,眼中的笑意逐渐浓厚。
此时,东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
经过半夜的鏖战,就要天亮了。
“将士们,听见了吗?那是北狄大军进攻的号角,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只要打碎燕关,从此什么大颂朝廷,什么八大势族不过是狗屁,我们袁家才是真正的人上人。”袁立的高喊声中带着异常的兴奋。
袁家将领们闻言,俱都精神一阵。
半夜过去了,燕关南门依然固若金汤。
他们的士兵有两万余人倒在城下。
攻伐中,守城的一方天然占据地利,想要取胜至少也得有三倍以上的兵力。
打到现在,他们的士气不禁有些低落。
但现在袁立的话立刻让他们重拾信心。
“继续攻城!”见将领们兴奋起来,袁立趁势高叫。
在他的命令下又一波袁家士兵冲向了城墙。
天边的鱼肚白逐渐被金色的光芒取代,大地完全亮起来了。
南门,燕关士兵们轮班吃了饭,刚登上城墙,他们就听见袁家士兵的喊杀声。
“快,快,快,回到自己的位置。”姜涵脸被一块碎石划伤,留下一道血痕。
他手中的剑上沾满了鲜血,上次的冲锋中已经有袁家士兵登上城墙,一番鏖战过后,他们被赶了下去。
现在,这些袁家士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又冲了上来。
“滚木。”
“火油。”
“碎石。”
“火铳往那边打。”
“……”
将领们的呼喝声再次响起,姜涵城墙上来回疾走,指挥防守。
半夜的鏖战,他们伤亡了五千余人,现在城墙上满是血污。
不过袁家也不好受,他们士兵的尸体堆积在城墙下,如同沙袋一样垒成了一个斜坡。
南城的城墙本就不高,这些尸体堆让袁家士兵更容易登上城墙。
而袁立也有借着尸体替代的云梯的意思。
每次冲锋都有士兵将尸体垒在一起。
南城的战斗逐渐白热化,北门的战斗也逐渐血腥。
北狄人凭借弓箭的优势,一将箭雨投向城墙。
在火铳和石弹连续不断的袭扰下,大量的燕关士兵伤亡。
“放!”
“放!”
“放!”
“……”
城墙上,墨羽嗓音嘶哑,不断指挥火铳和弓箭手射击城墙下的北狄士兵。
在北门,他集中了八成的火铳,弓箭手,以及滚木,火油等防御资源,为的便是应对北狄的攻城。
“将军,仆从兵们又上来了。”一个将领指着缓步向前的北狄士兵。
墨羽凝重地点点头。
每个燕关将领都能够区分出来北狄士兵和仆从兵的区别。
也都清楚北狄人作战方式。
所以打到现在,北狄人死的是仆从兵,而他们死的是实打实的士兵。
正因此,望着一具具燕关士兵的尸体被抬下去,他分外心疼。
“杀!”
望着潮水一般涌过来的仆从兵,墨羽抽出佩剑指向城下。
一时间,箭雨,石弹,碎石,滚木再次落下。
城外。
库图站在仆从兵军阵的最后,他焦急地望向城头。
燕关士兵的坚韧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他似乎懂了为什么这十年里对燕关的进攻都失败了。
十余米高的城墙让他们的攻城变得十分困难。
半夜的鏖战,一半的仆从兵倒在了城墙下。
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到取胜的希望。
塔姆和查尔哈同样很焦躁。
这是他们的翻身仗,如果打不好,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战场上了。
“怎么办?”两人看向库图。
很显然,凭借这区区三万人根本无法触碰到燕关城头。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三人回过头,只见黑铁王帐的士兵缓步上前,站在了仆从兵的身后。
恩科骑着马走上前来。
尽管他希望只凭这些仆从兵就拿下燕关城墙,但毫无疑问这是种奢望。
现在,他必须投入黑铁王帐的士兵。
“黑铁王帐的声誉就在此一战,即便王帐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登上城墙。”恩科高喊,目光在库图三人身上扫过。
库图望向恩科,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他下了马,拿起弯刀走到仆从兵的最前面。
塔姆和查尔哈跟在库图身后,同样举起了弯刀。
恩科一路目送父亲,这一刻他忽然欣慰了,他的父亲不是懦夫。
“杀,拿下燕关,拿下燕州,拿下燕王的头颅!”库图大叫。
将弯刀斜指燕关城头,他和塔姆三人带头冲向了燕关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