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傅盛穿着玄黑色衬衫,左手拿着西装外套,右手牵着林羡,在人潮涌起的走廊里一路狂奔,气氛紧张又急迫。
目光凝视着拉着自己跑在前方的男人,林羡心疼的紧紧握着他的手。
说来也是事发突然,她和傅盛刚离开老宅没一会儿,就传来公公傅远信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噩耗。
哪有这么巧的事?
林羡觉得这件事十有和钟柔艳脱不开关系。
“我爸呢?”傅盛跑到手术室门口,目光森冷若刀,似要把钟柔艳千刀万剐。
“还……还在手术室里。”钟柔艳苍白着一张脸,说话哆哆嗦嗦的,宛如舌头打结了。
害怕呀。
她这会儿是真的怕。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冒出了必须要把傅远信推下楼梯摔死的念头。
幸亏前一天晚上她背着傅远信在家里约会小鲜肉,把监控系统故意弄坏了,并且没叫人来修,不然就死定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爸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傅盛欣长挺拔的身躯朝着钟柔艳步步紧逼,宛如嗜血雄狮,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说,是不是你故意推的!”
“不是我……”钟柔艳扛不住傅盛的威慑力,双腿踉跄着腾一下软坐在长椅上,恨不得多长一根舌头。
她如今连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利落。
“我没推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阿盛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推你爸爸,我没有理由迫害他呀,我和逸晨,下半辈子还要仰仗着依靠他过日子了,我干嘛要砸自己饭碗啊!”
钟柔艳刚说完,傅盛就歇斯底里的朝她怒吼了起来。
“撒谎!我爸虽然患了癌症,但他常年健身,身体很硬朗,视力也好,晚上吃饭时没喝酒,家里楼梯贴了防滑装置,他自己不小心滑倒滚下楼梯的可能性只有001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推的他,我打死也不信!”
钟柔艳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了长椅上。
傅盛不愧是江城出了名的商界之王,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真要人命……
儿子,你快来,妈妈扛不住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果然,就像有心电感应似的,傅逸晨下一秒就迈着沉稳的步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将傅盛从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母亲跟前拉扯了开。
“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毕竟我妈和爸只是半路夫妻,在你看来,爸当年是被算计的,而我妈,是为了钱财名利嫁的人,对爸没有真感情!”
“如今爸出了意外,你第一个怀疑她,我可以理解你的愤怒,但是,我比你更了解我的母亲,她没什么本事,最大的成就,就是嫁给爸成为了上流社会人人羡慕的傅夫人,她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和光环。”
“试问,一个这么爱慕虚荣的中年女人,在自己的儿子又不是集团公司股份占比最多的继承者的情况下,可能会对自己唯一的靠山下毒手吗?”
“还有,你有证据吗?口口声声就说是我妈把爸推下的楼梯,在我们国家,谁报警谁举证,你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和污蔑!”
傅逸晨字字诛心,没有证据,是傅盛眼下最大的弱点。
他目光森冷,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同傅逸晨互刚道“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找不到证据,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林羡摘下口罩,安慰他说“阿盛,在医院不要大声喧哗,你也别太激动了,爸一生与人为善,从没做过危害别人的缺德事,会平安无事的。”
“至于他是怎么摔下楼梯的,等他平安醒来以后,我们再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一问他,不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吗?”
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自己竟给疏忽了,傅盛逐渐恢复了冷静,他将冷厉的目光从钟柔艳母子二人脸上收回。
“我们走。”他拉着林羡的手,走到钟柔艳斜对面的长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