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勋怒目而视,冲刘胜呵斥道“尔等欲复杀朝廷两千石?岂不耽误汝主归顺大计!还不速速令其退去。”
纵然长刀就在颈旁,刘胜却完全不为所动,平静的回道“太原军政分离,某从不曾有权调动一兵一卒。只需府君下令此人束手就擒,太原将士自当退去。”
盖勋乃是朝堂公卿,不会做出挟持人质之事,便对士孙瑞说道“君荣,且收回刀剑。”
士孙瑞愤愤的盯着刘胜,说道“注意尔辈言辞!”
刘胜不屑的扯了扯衣襟,针锋相对的回道“小心尔辈狗命!”
话音刚落,铁甲涌入房内,一拥而上将士孙瑞绑得严严实实,押至堂前空地。
一名队率走至其身后,一脚踹至其腿腕处,几名士兵随即将其牢牢按下,跪在堂前。
盖勋气愤不已,将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全身抖动,问道“尔等今日便是来羞辱老夫的?”
刘胜欲反唇相讥,被孙资拦住。
王凌对盖勋拱手,说道“此乃士孙君荣拔刀在先,岂能归罪吾等?若府君欲谈正事,便请以君子之礼。若欲动刀兵,吾等即刻告辞。”
盖勋深呼了一口气,问道“尔等如何才能饶恕这四千八百名无辜牵连者。”
此事涉及律法,众人还是将目光看向刘胜。
刘胜虽然气愤,但知晓不能因一己私愤耽误主公大业,便说道“只需府君昭告全郡,无意改太原之政。则其中豪强私铸兵器者,不以谋反论罪,以私藏甲胄处。按律甲一领及弩三张充徭役,甲三领及弩五张绞。最终处以绞刑者一百七十三人。”
“强征壮丁,阴谋不轨者亦改谋反为劫掠、杀人,斩首弃市者一百四十六人。其余四千人等无罪释放。”
盖勋冷笑一声,问道“不改太原之政!尔等打得好如意算盘。想托庇于吾名下,以吾之名为尔等张目。却令吾做一傀儡,任尔等摆布?”
面对盖勋讥讽,王凌并未介怀,笑着回道“府君将吾等想的太过不堪。太原之事,除军兵之外,举孝廉,派计吏,选功曹,决冤案等一切政务,府君皆可一言决之。”
盖勋稍感意外,难怪对方从未反对自己任命功曹史。原来对方并不打算将自己视为傀儡。
“尔等便不怕某再阴结豪强,把持县城?”
面对盖勋质问,王凌笑着回答道“甚惧之。唯愿府君以苍生为念,共护一方净土。”
随后王凌慎重的说道“且吾主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外则抵御胡虏异族,内则驱流寇暴民。如今太原西有匈奴作乱,北有鲜卑、乌桓盘踞雁门,东为黑山匪寇,南则是白波乱军。吾主既上表朝堂愿为汉室逐一扫平叛乱,日后便难免与府君勠力齐心,共御敌虏。”
盖勋沉默许久,对方口中说甚惧之,但可以感觉到,其实并不以为意,或者说有恃无恐。
不然只需将自己软禁起来。太原便可肆意打着自己名号行事。
仅看太原百姓安居乐业便知贼子非是目光短浅的暴徒。
恰恰相反,其治郡安民颇有政绩。
若说其仅通军事,不知政务,绝对不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