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次血战,暴乱头目早已发现正面厮杀,即便劳役人数多出十倍,亦奈何不得长安守军。
想要获胜,唯一的方法便是四面夹击,令长安守军应接不暇。
但这种情形实在是太难得,百名士卒列阵而守,怎么可能轻易使自己陷入绝境当中。
事实上,长安各处街道中,多数守军都凭借着训练有素,动如雷霆,迅速击溃了暴乱劳役。
以双方的军事素养而言,即便守军曾骄横大意,冲击过猛,导致短时间内露出破绽,一群臃肿的劳役亦抓不住稍纵即逝的战机。
便如东市前的这群守军,若非王波亲自指挥,早作部署。即便守军前军冲击甚远,亦可从容撤退离去。怎么可能陷入一群劳役包围之中?
守军屯长附近的士卒很快便发现左右两侧黑暗中模糊的身影,大吼道“屯长,两翼有伏兵。”
屯长扫视一眼,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说道“一群暗中宵小,何足为道!两翼变阵,射助阵脚!”
屯长的反应乃是兵法正道,但却忘记了前军如今远在数十步之外,他应该做的是上前接应,而非原地固守。
随着一声暴喝,劳役纷纷点燃手中火把,数百根火把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劳役的气势暴涨。
正在徐徐撤退的前军被前方无数根耀眼的火把映得瞳孔紧缩,纷纷以手背遮眼。
下一刻狂暴的劳役怒吼着冲击而至,前军士卒不得不扎稳阵型与其浴血厮杀。
而扶着墙壁抵近的劳役们亦纷纷暴起,狂涌向前,彻底占据了东西长街,将守军分离在南北两侧。前军将士更是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守军屯长脸色铁青,吼道“二三子随我奋勇向前,与前军夹击叛军!”
密集的火把将附近映如白日,在东市望楼上的张既能清晰洞察战场上的详细态势。
随着守军的奋勇出击,后方衙役并不能完全护住军阵侧翼。在劳役汹涌的冲击下,随时可能溃退。
一旦彼辈溃逃,守军后部亦将被劳役团团围困。
若守军战败,对东市内青壮力士军心、勇气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此时若不主动出击,坐视守军战败,下一个覆灭的便是东市。
于是张既对楼下众人吼道“立即出门,相助守军,共退暴民!”
一旁的豪商大惊失色,连忙劝道“张市监,使不得!使不得!吾等派护卫青壮,只为来此守卫大门,护我家财,可未曾打算浴血战场。”
张既眼中寒芒闪过,右手抓住说话之人的脖颈,提着对方走到望楼墙边。
被提的豪强脸色惨白,猜到张既意图,慌张的抓住张既如虎钳一般有力的手臂,慌不择言的求饶道“张市监,某同意,某出兵,某上战场,莫要,莫要冲动。”
张既不为所动,手臂奋力,毫不犹豫的便将对方翻墙扔下。
在豪商求饶与惨叫声中,张既手按刀柄,转身望向众人,问道“还有何人有异议?”
这种情形下,一群养尊处优的豪商哪有勇气反对,连忙出口说道“一切全凭张市监调度。”
张既乃转身走下望楼,带着数百名青壮冲出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