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蠢笨,罪孽深重,一朝顽劣,致兄与娘入险境,不可脱身。纵哭千万回,痛彻心扉,不可挽回。
昨突忆兄有一日长身玉立,愀然不乐。然一看手中方帕,便展露笑颜,畅心开怀,才惊觉兄是否已心有所属。
兄学业有成,本可仕途坦荡得偿所愿,却因愚妹生变故,每每思及此处悔恨交加。
都道兄读书痴迷,不懂风月不惜青春时光。却不知兄亦有情有爱。
愚妹大错已犯,一切说来太迟。曾听保持戒律可为已故之人祈福,助早升登人界。愚妹愿倾性命为兄和娘祈福。
凶手尚未找出,愚妹无颜道安息,但请接收愚蠢又坏透妹妹之忏悔,让吾赎罪。
唐奕欢看到前任写给她大哥的信,心里那个激动啊。原来真是这个小女孩带着强烈的自责和悔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赎罪和祈福。
对于她的遭遇,唐奕欢除了说造化弄人,不知道作何评论。
但是唐奕欢也察觉到了,信里的一个线索。
她立即去找郭炎。
幸好,他就在家。
她有幸到了据说李祁銘拜访几次都未踏进的大堂。
郭炎的家说不上豪华,但颇有江南园林的味道,很是精致。
郭炎则更关注唐奕欢说的那个信息。
他也发现了,这封信中出现了一位女子。一位在卷宗里面没有任何记载的,却与唐德有关系的女子。
“卷宗?什么卷宗,你看到了?”唐奕欢很惊讶,郭炎不是说卷宗在大理寺老大那吗?他怎么拿到的?
“四日前,坤王叫冯主簿抄写了一份给我。”郭炎冷静道。
“额……”唐奕欢想她咋把那位王爷给忘了。想一想估计是自己误会别人喜欢她的那股尴尬劲还没过去。
“没想到他动作挺快的。”唐奕欢觉得自己怎么一提他就变得迟钝了,于是赶紧先这么解释给郭炎听。
本来她查线索查的上头了,快忘记李祁銘的事了,没想到他竟这时用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眼前。
额,怎么说呢,抛开她在山洞的那日晚上对他突如其来的异样情绪,他当朋友还真是很好,必须要好好感谢,还有他的伤。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还是要去慰问一下的。还有那个受伤的人到底所为何事。
接着,郭炎叫她继续查线索。说最好能去他大哥房间查。或许还有与这位女子相关的信息。
唐奕欢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大哥的房间被她爹锁住了,她也不是想去查就能去查的。必须先想办法拿到大哥房间的钥匙。
但要对于这件事,唐奕欢瞬间就得到一个结论,要按照正常途径从他爹那拿到这把钥匙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她必须要谋划谋划。
挺难的。索性,她今天不想了,去慰问那位为了自己受伤,帮了自己的人。
李祁銘把张山安置在距离王府三条街之远的巷弄里,并安排了府内的医士去照看。
在等待他苏醒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他对唐奕欢说出那句违背心意的话。想起她当时的表情,他明显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在意和喜欢,对此他很高兴。但是又害怕自己说得那么绝情,是不是她真的相信了,是不是她现在仍在伤心。卷宗已经交代冯意抄录下来并叫府卫秘密送过去了,不知对她是否有帮助。
他的思绪翻转着,就在蹴鞠结束后的第三日上午,他在王府收到了成国与文彦国交界的两个州的刺史联名给他写的信。
信上说,兵部尚书萧野带人在那里分别发现了铁矿和银矿,并且当即在两州各征用了将近两千的边防军,作为从开采到锻造兵器的人和守卫矿石基地的人,还下了命令,说矿未挖完不许回原军营,而后自己便回都城了。
按他所知,一个州的边防军不过八千人,另外一个州的不到九千人。
他心想萧相国开采铁矿可能就是个幌子而已,否则不会那般有针对性的安排。
但他又想到他的姐姐——崇安太后,会不会是她在背后想要瓜分他的兵力?简直防不胜防。
思及此处,他迅速给他们回信加大边境巡军力度,对重点和薄弱处的防御建筑查漏补缺。不能交出兵权。若是有人执意要兵权便说本王下令要在边界处进行军事练习震慑文彦国。若还生其他事端先拖延时间,等本王来解决。
之后,他直接去找了崇安太后,除了陈述萧野所做的事,他还说“儿臣认为萧相这样做虽加大了采矿效率,但是无疑削弱了边防的威慑力,还望母后考量。”
没想到,崇安太后一脸严肃,还质疑他道“萧相带着掘矿的艰巨任务,自然有原地征用的权利,况且何时边防军在无战事的时候不能征用?”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是儿臣在回朝之前为边防军制定了训练计划,目的是加强战力和研发力。目前这项事务尚未完成,所以征用之事可否待训练完?”
“是要等你把手头的事完成,人才能给萧相用吗?”崇安太后霸道的反问。
“儿臣只是从大局考虑……”
“大局?你以为予不知道大局?”崇安太后直接打断他的话,还很生气。
李祁銘不知道他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她如此大怒。她不是最害怕别人甚至是自己人觊觎她儿孙的领土和地位吗?他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难道还不能悟出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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