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尖的树干所做成的冲车,狠狠地撞在营寨的大门上,木制大门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晃了几晃,摇摇欲坠。
“小心!”
后头有人专门盯着寨墙,看到檑木又开始往下砸,连忙大声呼喊道。
诸侯联军经验丰富,立马四散开来。
这一次的檑木只有廖廖的几个,没有前面那么密集,就连从上头落下来的箭羽也越发稀少,对攻打寨墙的联军士卒威胁越发地小了。
寨墙不比城墙,再怎么坚固,也是临时用木头设立起来的,经不起敌人用冲车撞车连续的冲击。
联军在付出近三千人的代价,填平壕沟、推平拒马,推毁了小隔城之后,寨墙也开始出现破损。
“哗啦!”一声,有一处寨墙终于被撞出一个洞口,联军发出一阵欢呼,争先恐后地涌入。
第一个踏入路章军营寨的联军士卒还没等看清里头的情况,早就等候在里头的徐鹏举着长戟长枪齐齐捅来,把他高高挑起,空中洒下一阵血雾。
第一批进入的联军士卒由于太过于拥挤,一下子施展不开,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全部被捅翻在地。
看到里头还有敌军埋伏,外头的联军士卒连忙持枪小心警戒。
虽然这个洞口暂时受阻,但联军士卒仗着人多势众,很快又从别处破出大洞。
路章军镇守此寨的人手伤亡过半,随着洞口渐渐增多,再没有足够的人手过来堵截。
“君侯,寨城破了!”
军寨之上,浑身血迹的徐鹏冲进来,对着路章说道。
路章端坐这擦拭兵刃上的血渍,气势骇然。闻听此言,右手下意识地就握紧了画杆描金戟站起来,“联军攻入寨中了?”
“君侯!如今寨墙多处被损,大伙已经堵不住了!”徐鹏满脸焦虑地回答道。
路章连忙大踏步地跑下军寨,果见营寨里已经是一片混乱,双方的士卒已经杀得两眼发红。
寨墙上不断有人掉落下来,最高处已经被联军占领。
守不住了!路章看到这一切,暗叹一声,脸色悲苦。
看着大军终于攻入了营寨,站在后方看着的孙坚和公孙瓒终于松了一口气。若不是他们击破了华雄王方一军,合力于此处,还真不敢这般不顾伤亡地攻打这个营寨。
六万精兵攻打这营寨,短短两日,死伤不下一万。
孙坚对着左右说道,“传令下去,若是能生擒吾义弟,最好生擒。他骁勇善战,若是不愿束手,那就罢了!”
“诺!”
不一会儿,传令兵又从营寨里飞奔回来,“禀将军,敌军的营寨颇为古怪,我们攻入后,再又发现了一座军寨。如今他们退守军寨之内,大军一时攻不下啊!”
“嗯?还有一寨?”孙坚吃惊地嘘喻道,“当年义弟年幼,常问策于我,想不到多年不见,竟然成长至斯啊!”
说罢,孙坚和公孙瓒两人亲自驱马进入营寨,只见里头果然还有一军寨屹立,路章仍在凭寨而守。
原来路章设有阴阳两座军寨,寨中藏寨。
阴寨虽然比不得外面那座明寨宏大,但对于攻城器械丢在营寨外头的诸侯联军来说,仍是一时难以翻越的。
孙坚和公孙瓒对视一眼,苦笑不已。孙坚下令道,“暂停攻城。”
鸣金声起,联军这才缓缓退下。
营寨的地上,土地一时吸收不了这么多的血,在不断的踩踏下,已经变得有些泥泞。
同时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伤兵被联军不断地挑选区分了出来。
“义弟,如今营寨已破,大势已定,你就算是死守此寨,亦不过是残喘一时,又何必枉费手下士卒性命?”孙坚亲自到阵前喊道,“再则,非是你不愿死战,而是那汜水关与孟津守将不来支援于你,想必董贼就算知晓了,也不会为难你之亲眷。”
城上出现了几个人影,被护在最中间的正是路章。
“哈哈哈哈!”只听得路章大声笑道,“若寨破,章唯有以死报董相耳!”
心中却是暗道,老子头顶的神通明灯已经照亮了周边,郭汜张济援军已至,义兄这是要炸我啊。
残阳如血,照在军寨上的几个人身上,巍巍如高山一般。
只见城头又陆续冒出不少人,声浪震天,“愿随将军死战!”
大部分身上皆是有伤,目光坚毅,甚至有残肢断足者,亦拄着兵器而立。
孙坚长叹一声,看向公孙瓒,见其微微摇头,不由苦笑道,“全军听令,撤军!”
身后赶来的刘备几将看着眼前的阴寨,亦是有苦难言,“如此良将,竟在董贼麾下,汉室之难呐!”
“君侯!他们撤军了!他们撤军了!”刘磐突然大喊道。
众人见状果真如此。
然后他们就听到远方传来战马奔腾之声。
徐鹏狂喜道,“是西凉铁骑!援军……一定是援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