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我吴云以真道起誓,今日确因担忧修行太快留下隐患,才请掌教师尊解惑。
若有半句虚言,此生难得真道!”
道誓一发,袁无守的脸色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淡红,随意道“我还当你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呢,不是便好。”
吴云“??!”
“你丫四五百岁的人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想法的?我还一本正经的发了道誓,淦!”
这口槽他简直不吐不快。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个背负掌教之名的分神强者,竟然会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筑基弟子这么较真……
刚才要是他当真有其他心思,岂不是要被这个反常识的红脸老者将上一军?
念及此,吴云直接一口气上不来被闷在原地。
说好的修行修心呢?
都分神了还这么要强,合适吗?
“你可是觉得为师为老不尊?”
吴云心头一惊,误以为分神修士还有读心之能,骇出一背冷汗。
正欲狡辩,却听袁无守叹息一声,解释道“此乃为师分神之道,旁人只知我极好面子,万般事物皆要争个第一。
殊不知,此为分神大道。”
见他没有责备之意,吴云紧扣鞋底的脚趾才缓缓松开。
接着又听这是分神之道,不免好奇问道“听师尊言外之意,莫非修士的分神之道不尽相同?”
“原本你才筑基,不该过早知晓分神妙境,于你修行有害无益。
莫说筑基,便是连日前炼至假丹境的李龙锦问,我也不曾说过,只怕乱了他的心。”
吴云一听就知道他到底还是要说,当下也不着急。
反而后退两步,看他从腰间不知品阶的乾坤袋中掏出茶具草垫,摆出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果然,袁无守示意吴云坐下后,一边挥出无根黄焰烧水洗茶,一边悠悠道
“可你不一样,本就不凡,又得神丹洗髓,以你今时之资,若不陨,必定不止分神,说不定能看到合道之上的风光。
所以告诉你也无妨。”
“这还真信我吃了神丹了?”
吴云面上无悲无喜,一副从善如流、任尔褒贬的乖巧模样。
实则心内偷笑,为自己当初的机智感到自豪。
袁无守没有读心之能,当然不知道吴云在想什么,反而因为小徒弟没有得意忘形的表现而心情大悦。
手上倒着只有元婴圣境才喝得起的拂尘茶,嘴里说着寻常金丹都不知道的分神道意。
“何谓分神?
为师虚度半生,于两百五十三岁才堪堪明悟,分神者,乃分自身俗念,立心中道神。
吾道前辈有云‘金丹圆满破俗身,分立执念化真神’,这句道偈,便道尽了分神真意。
人必有念,但鲜有能正视己身、认清私欲者。
这分神一境,一日认不清己身私欲执念,便一日难入分神。
说来寥寥数语,知者成千上万,可入分神者,十不存一。
你需切记,金丹圆满之前,当肆意纵情,如此待圆满之后,方能审视自我,进而认清己身。
你可懂了?”
吴云当然懂了。
他本身就资质不凡,自拒拒觉醒之后,更在灵武道路上创下了一夜六转的神话,尽管这神话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若是连嚼碎到这种地步的修行要诀都听不懂,那不是打他的脸,而是打拒拒的脸!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袁无守似乎越说越低沉,一句“虚度半生”,仿佛含了千般情绪……
“如此说来,师尊你的执念,就是各个方面的争强好胜吗?”
吴云面露恍然。
话问得有些直。
但他觉得,以刚才袁无守三句不离他资质的实际情况,以及老者眼中那已经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完全可以包容他的这些细节。
事实证明吴云的感觉很准。
袁无守根本不在意,反而亲自给他斟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