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说得气势汹汹,显然心里是愤怒的。
不过说到这里,我回眸望着他问道:“大叔,你儿子是生了什么疾病?”
大叔像是还未曾回神似的,只是视线一直放在黑袍人身上。
他视线里藏着的悉数尽是惊恐和畏惧,那样的人,经历了这些事情,当然是害怕了。
我望着他缓缓说道:“既然你是担心你儿子才出现了这种事情,那你可曾想过父债子偿?你现如今犯下的罪孽到时候都要你儿子来偿还,他那将死之躯,你觉得,如何偿还?”
司机大叔抱着脑袋蹲坐在地,望着我不断摇头晃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瞧着人情绪忽然再度崩溃,我无奈叹息一声方才同样蹲下,在他身边低声道:“我爷爷名讳想来大叔你也是听过的,他当初就想着,一定不要让我走上这条路,实在是这条路上鲜血淋漓到处一片血腥,稍有不慎害人害己,而且,但凡是走了这条路的人,大多命不长久,所以,他也在想尽办法护着我,但您看,如今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司机抬起头望着我,视线里带着一片挣扎,他看着我,脸色之上一片煞白。
我当然知道他此刻脑海之中在想些什么,但仍是起身淡淡轻笑。
“人啊,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太容易被世俗左右,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叔为了儿子做这些,也算是费尽了心思了,要是你儿子好了,你一死了之,他如何背负数十条人命,更何况,这些人命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给他留下的……?”
司机大叔脸色更是煞白,他看着我不住发笑。
笑意里尽是冷淡和荒谬,他开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门,脑袋里像是藏了铁锈似的任他敲打。
我望着他这般模样,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话说得再多,左右不过生死二字,但这两个字,却承担了太多因果。
有人因此得益,有人却死不瞑目,两极分化,显然易见。
过了许久,大叔方才起身,他就看着我,视野里藏尽了无奈。
“你说,我儿子,还有得救吗?”
我闭上眼,忍着心下繁琐,望着他问道:“大叔,所以我才问你,你儿子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如此病急乱投医?”
司机大叔望着我不住叹息,下鞥处胡擦青紫一片。
他望着我,眼角下的青黑尚未消下去。
眼眶里血丝遍布,宛若蛛网一般诉说着为人父的辛劳和无奈。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就是一夜之间,整个人像是走火入魔了,不认识我了,也忘了自己是谁,左邻右舍都说孩子中邪了走得远远的,可我孩子也没有伤害过其他人,他们就发疯似的仇视我儿子,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只说送去精神病院!”
说着他一把揪着我衣袖,眸子里盈满了无奈和崩溃。
“那是我的孩子啊,我的骨肉,我怎么能把他送去那种地方?我要救他,救他……”
说到这里司机大叔也就没再说了,只是独自默默地一直在念叨着救自己的孩子。
我闻声看向黑袍人,他仍是往前走着,但垂在两侧的手腕却是攒得很紧。
我心下登时一阵烦闷,或许,也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还真是一环套一环啊,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可以不珍惜任何人的性命安全。
出了巷子街道上人也不多了,正午这会雪下的正大,街上行人走过的痕迹都被白雪覆盖。
摊位也都不在了,整个街道上霎时空荡荡的一片,像是从未有过人似的?
这样的幽寂莫名让人觉得不安,我望着黑袍人说道:“往哪边走?”
黑袍人伸手指出一个方向,我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在往前走,便是龙家了……
“龙城也有参与你们的计划?”我说不清楚心下何等感受,只觉得荒谬而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