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足以将她击败得溃不成军。
“是我。”宫阙将酒壶轻轻放到案几上,随即挑了帘子向那人走去。
兰诗槐苦的红肿的眼睛看不清来人,眯眼仔细打量了许久,才看清宫阙销瘦的身形。
“是你!是你!!!”方才还柔弱的她一下子宛若被厉鬼附身,一冲上前去掐住了宫阙的脖子,“都是你,是你为寰儿带来的杀身之祸,只要有人接触你,便会倒大霉!!!”
感觉有些故伎重施的意味。
宫阙知道自己死不了,也知道她不过是要找个怨恨的发泄处,便轻声说道“那你杀了我吧……”
兰诗槐忽地就笑了。死死地掐着她的脖颈。
宫阙逐渐喘不上来气,一张小脸憋的涨红。
良久,就在宫阙觉得自己即将要归西的时候,兰诗槐忽的又脱了力。
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败了的这个事实,兰诗槐又笑了。
笑声从压抑逐渐转为疯狂,令人听之毛骨悚然。
“呵……”
宫阙摸了摸白皙脖颈上那一抹紫红的痕迹云淡风轻地凑到她耳畔轻声且温柔地说道,“兰诗槐啊兰诗槐,你可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你敢这样同我说话……”坐在地上的人似乎没了力气,就连说上一句话也要喘上许久,仿佛大限将至。
宫阙冷漠道“看来你还不清醒,不如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说着,她将那袖中物什扔到兰诗槐面前。
看见上面的合欢花,那人的双眼一下子睁大。
这是……这是……
记忆中,她分明见过这个图案,当时她还问过那人这物什是从哪里来的。
茗香!竟然是她!
看着兰诗槐不可置信的模样,宫阙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满眼尽是玩味“你想死我没意见,只是可怜你那苦命的孩儿有了个愚不可及的母妃,尚未为他报仇就要随他去了。”
“兰诗槐,你当真以为地府的阎王会听你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给你的底气!”
宫阙话语掷地有声,惊得面前人双眸定定地看着她。
兰诗槐望着眼前尚未长成的小丫头,心中“咯噔”一下,她总觉得面前的人变了,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变得像个从地府归来的厉鬼,要将从前受到的欺辱数尽报复回去!
下巴上的手渐渐松了力道,兰诗槐见宫阙拂袖而去,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看着桌子上的壶盏,兰诗槐人不禁衔上两杯薄酒。
借酒浇愁,她应是醉了。
醉眼迷蒙中,她似乎又见到了儿时心心念念的那个儿郎。
他骑着高头大马,他要带她归家。
她想家了……
她想她的爹娘了,她也想他。
须臾,似乎有人在她的耳畔呢喃着——
“诗儿,我回来了。”
凭着这份念想,兰诗槐就知道,他一定回来了。
只可惜,当年共她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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