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看柳儒的反应,完全不像为欢迎谁谁谁准备,倒像是为了躲谁。
“有。”柳儒语气又强硬了几分,捣药的力道也加大了好几重,实际上思绪早就神游到天边去了。
柳儒也一直在等待苏姣姣的大驾光临,他知道只有她在,自己的脑袋才最安全。
“来了来了!”太医院当值的小跟班远远看见罗琛走来,边上还有个姑娘,兴高采烈地冲进屋汇报。
“这么大惊小怪干嘛,别跌了身价。”其实真正没身价的,太医院里以柳儒为首。
“是……”小跟班吞吞吐吐的神情,还是掩不住嫌弃和慌张。
“是什么是?”许太医不禁也纳闷,小跟班一向遇事沉着,究竟是什么风给刮成这样了。
“柳太医。”
他们正说着,罗琛携苏姣姣已经到了。
跨过第一道门槛的时候,太医院众人觉得眼睛受到了强烈的侮辱,纷纷摇头叹息;
跨过第二道门槛的时候,含羞草猛地耷下了脑袋,嗷嗷待哺的动物幼崽也闭了嘴;
跨过第三道门槛的时候,除了柳儒,其余人均是不约而同地退步三尺,面露不悦。
柳儒哪儿找来这么难看的姑娘!
真是毁了太医院的招牌。
若非昨日他见过其原貌,此时此刻也是和那帮人一样的神情,只听柳儒拱手道,“罗督军,人放我这儿,保证—脱胎换骨。”
苏姣姣一听不由得发出声声冷笑,“柳儒,你就不怕自己脱几层皮,断几根骨头?”
哪知柳儒依然慈眉善目,和蔼地说,“老臣不才,最擅长易容挫骨,姑娘大可放心。”
“呵,柳太医莫急。”
苏姣姣眼看着罗琛从袖口拿出金元宝给柳儒,谄媚的嘴脸真让她感到恶心。
她还以为凭司迩利的手段,柳儒不敢讨要什么,结果直接坐着数钱到手软。
金国虽然黄金烂大街不值钱,但金元宝的价值还是很可观的。
柳儒看到金元宝的一瞬间,眼睛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一把抢来捧在手心,爱不释手。
“请大人放心,姑娘一根头发都不会掉。”
罗琛趁机拔了苏姣姣的头发,食指和无名指捏着,晃悠在柳儒眼底问,“你看,刚掉的,怎么说?”
柳儒开心才不过三秒,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当了。
怪不得司迩利要叫罗琛送人来呢,这么个小把戏就能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金元宝还没捂热,眼看着又得退回去。
柳儒脑洞大开,想了个主意,于是伙同苏姣姣商量道,“这样,姑娘你收下这枚腰牌。整个太医院可以随意进出,无人敢拦你。”
柳儒为了点钱,竟不惜以自己的身份特权为诱,他一心只望着苏姣姣点头。
因为不论是罗琛,还是司迩利,最后所着想的对象都是她。
“嗯?”苏姣姣当然不介意来个顺水人情,罗琛拔头发的时候她也没反应过来,遂信誓旦旦保证,“可以,金元宝归你,腰牌归我。”
苏姣姣抢东西的速度比柳儒还要快,大概腰牌才露出一个头,她的手就过去了。
柳儒见状,赶紧把金元宝藏身上了,退到许太医后面,生怕被罗琛夺走。
“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罗琛慢慢走近,到许太医面前停住了,闷声说了句,“祝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然后一转身,飒爽的背影走向门外,苏姣姣突然心里划过一道口子。
这感觉就好像刚得知自己身世时候的彷徨失措,不知何处去投奔。
罗琛走了,太医院可就只剩下她一人—独战群雄。
不过“雄”还是“不雄”,苏姣姣觉得都有待查明。
瞅那柳儒的怂样,不见得太医院有什么厉害角色,苏姣姣嘴角微咧,心里早就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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