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来拜个把子好了!”
明明他是有三个皇兄的。
一时间,想起自己的几个皇兄,楚霄霆脸上原本飞扬恣意的神色,瞬间黯淡了几分。
打小他虽是与温和的大皇兄最为亲近,而大皇兄却总爱回青州驻地,平日只能书信来往。他二皇兄呢,性子冷厉,颇是好武,常年被外放边疆处理军务,也不在朝中。至于老三……又是个痴儿。
自幼,皇兄们并不能常陪他一起玩乐,而掠影在他心里,也早已不仅是他所倚赖的亲信那般简单,也越发像是他亲兄弟那般存在。
蝉鸣声熙攘,阳光峥嵘,夏末的空气越发燥热起来。
沧澜池边,平整的巨石上摆着一个装满水的简陋瓷罐,澄澈的波纹如同池水般晃晃悠悠,荡起细碎的波光。
忽地一滴深红色的液体滴在了里面,慢慢化开。
“该你了。”垂了手,楚霄霆的手指尖赫然还有淋漓的痕迹,悄无声息地落入草丛中去。
“骨肉缘枝叶。”
“结交亦相因。”
“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
“你呢?”
“况我连枝树,与子同一身。”
“昔者常相近,邈若胡与秦。”
……
似乎本应该是悲壮庄重的氛围,却让二人时不时地憋笑闹得七零八落,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一句一句,他们几乎不假思索地便将一首冗长的诗接了出来。
这是他们在太傅学堂的启蒙诗。
那时候掠影六岁,楚霄霆四岁。&nbp;都还是刚刚识文断字的时候,二人哪知道诗为何物。
然而,这首启蒙诗太傅只是念了一遍,他们便不约而同地背了出来。
有段时间,他们对这首诗都很喜欢,甚至当成顺口溜翻来覆去地说。掠影还记得,当时楚霄霆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念,玩累了,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接。
后来大了,这样的游戏渐渐被遗忘。不过唯一让二人心照不宣的,是他们渐渐都懂了这诗背后的涵义。
这首诗说出来,两人都笑了。
没有什么跪下向天地立誓,也没有义结金兰豪情冲天——
掠影看着自己的血又一滴滴在了罐中,只是记得他们小时候楚霄霆喜欢拉着他的衣角和他对诗的时候。
“我们一言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