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幅表情,连弦一郎都不打算为在这方面难他了。
“啧啧啧,看看你这张小白脸都憋成什么样了。”
粂野匡近笑嘻嘻地说道,“当初为了让他用名字称呼我,可是足足用了一年时间呢!”
“你给我滚啊!”
不死川飞起一脚,直接把师兄从刚刚扯开的大洞里踹了出去。
粂野匡近也不恼。
“这一脚,等会在演武场上我会原封不动还给你!我先去那边把草席和石头摆好,不要让我多等哦!”
说完,他便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在楼梯上踩出一阵让人轻松愉悦的节奏,只留下不死川和弦一郎两个人在房间里。
少了那个功率过高的大暖炉,气氛也一下子冷了下来。
“没关系,说不出口就不必说了,不要为难自己了。”
看着不死川还在那里憋大招,大冬天的脑门上的汗都渗出来了,弦一郎便想劝他放弃。
两人在人际关系上都很不擅长,他对不死川完全能感通身受。
毕竟在日本这个喜欢抠细节的国家,称呼的改变味着关系的进步,意味着承认一个人在你心中的分量。
冒昧地改变称呼,即便是同性别之间,也是一件相当轻浮的事情。
所以整个鬼杀队里,不死川肯直接叫名字的,也只有匡近一人。
就连蝴蝶香奈惠,也刚刚从花柱上升为蝴蝶而已。
可见想住进不死川的内心,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只是没想到,被弦一郎这么一说,不死川实弥反而有了动力似的,突然挤出三个字来“弦一郎。”
弦一郎没由来地感到一种……一种别样的暖意来,比起花柱和粂野匡近那种直球选手,不死川这种闷葫芦的示好反而更珍贵一些。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时,阳光从外间高处的窗户里探出头来,透过粂野匡近撕开的纸门,照亮了整个房间,将两人笼罩其中,拉出不短不长的影子。
不死川似乎是无法忍受这种短暂的寂静,赶忙又说道“算上这一次,我已经欠了你两次了,还用上了那么珍贵的东西……”
按照他那别扭的性格,突然欠下这么大的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实在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情。
尤其是昨天吸收的那种熏香,不仅治好了他的陈年老疤和身体各处的暗伤,甚至那枯草一样的头发都变得柔顺起来了,说是焕然一新也不为过。
虽说平时他看起来凶神恶煞,所有心思都放在杀鬼身上,但要说他一点都不因为外表而自卑,那就真是无稽之谈了。
说到底,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喜欢陌生人看着他的脸就害怕呢?尤其是常常被人说像他最讨厌的恶鬼,心情就更不好了(然后就更像恶鬼了)。
这一次,弦一郎可不单单解决了他的身体隐患,也剪除了他的一些心理弱点。
起码,让他现在去跟蝴蝶香奈惠搭话什么的,就不会那么抗拒了。
“上次不救你,我一个人也活不下来。而这次帮你也只是附带的,我和产屋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颗噬神就当是对你们鬼杀队的投资。”
弦一郎颇为平淡地回应道,“所以你不必那么在意,只是单纯的生意关系而已。若是产屋敷没有那颗铃铛,我也不会管你那位师兄的死活的。”
他说得是实话。
他当时又不知道,救了粂野匡近居然会降低”功德“所需要的技能点,而且这个技能还是无法主动点亮的,只能等它自行圆满。
要知道,“功德”、“大功德”两个技能,总共需要个技能点呢。
这意味着,他至少有七个重要人物的命运需要扭转,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七个人。
而系统一直所说的“重要人物”,又是如何评断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之前那些冷冰冰的话,他也不看不死川的表情,自顾自地开始穿外衣和裤子。
“说起来,为什么风之呼吸是由匡近来教呢?你才是风柱对吧,而且眼下还没收到日轮刀,应该很闲吧。”
说到这儿,他抬起头,满脸古怪地看向不死川,“还是说,你打算继续像昨天一样,继续出去杀鬼?”
“我可提醒你啊,鬼舞辻无惨应该是能接受其他鬼的记忆的。”
“你昨天刚从他手下死里逃生,弄不好他会很关注你的,再像昨天那样突然冒出来的话,你还有把握生还吗?”
言外之意,当然是劝不死川别出去送死了。
不死川脸色沉着下来。
“你说的对,产……天音夫人也不想我离开,而且……”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的事情足以说明,我在鬼舞辻无惨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所以,我已经用鎹鸦给岩柱传信,希望他能教我成为柱以后,还能继续进步的办法。”
“换句话说,接下来的几天到十几天,”不死川认真地说道,“我们三个,会一起修行风之呼吸。”
弦一郎突然笑了笑。
他想起来一件事——
那就是幻廊里面,还有两个百无聊赖但质量奇高的陪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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