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时还觉寒风刮骨,这会儿却是热气蒸腾,看看春融,脸蛋都红了,想必她也差不多。
“女君,随我来。”
冯颢在前面带路,曲折行了一段,隐约看到一辆马车,是冯颢一早安排在这的,还有四个乔装后的部曲。
若是他只身一人,原不需这般大阵仗,可姜佛桑是刺史儿妇,这样冒险潜入他州,不能出任何纰漏。以防万一,人手还是多带些的好。
马车是寻常商户用的那种,前后都有横板。
四个部曲分作两下,在前面的负责驭车,冯颢则抱剑守在车门外。
姜佛桑与春融坐在车厢内,发现竟然有壶水,虽然已经凉了,但也顾不上许多。
姜佛桑倒了满满一陶碗,一气喝光,又倒是了一碗,给春融。
春融唇皮泛白,却硬说不渴——她被教导过规矩,不敢跟女君同碗。
姜佛桑硬塞给她“出门在外,还讲究那许多作甚?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阿弟。”
春融想想有理,伸手接过。
姜佛桑又问冯颢他们要不要饮些。冯颢答不用,他们随身带的都有酒囊,渴了便喝上几口,还能御寒。
接下来就是静默无声的赶路。
车厢虽狭小,还是容得下两人躺卧的。冯颢粗中有细,不仅备了水,还备了两床褥子。
春融铺好,道“听冯大哥说还有段路,女君先睡会儿,养养神。”
赶路带来的热气已经散去,夜渐深,寒意再次上身。
姜佛桑躺下后,掀开一角,让春融也进来。
春融正欲摇头说不困,想起方才女君的话,乖乖躺下。
姜佛桑能感受到她在竭力往那侧的车壁贴靠,笑了笑,也不戳穿。
“春融,最近跟武师学武学的如何了?”
春融顿时来了精神,黑暗中都能看到她双目晶亮“师父待我很好,也不嫌我笨,胳膊、腿疼得动不了时,她还会帮我按揉。而且女君,师父耍剑真得好厉害!”
“英娘幼时随父兄跑江湖,练就了一身硬功夫,后来胡虏入侵,英娘还与父兄一起召集村民驱虏,杀胡虏无数。你好好跟着她学,说不准以后也能上阵杀敌。”
“真得!”春融既兴奋,又有些怀疑,“师父这么厉害也只能以授武为生,我只怕……不行。”
姜佛桑抿了抿唇,暂时无法与她说更多,只道“等你学成,我把大丰园交予你护卫,当我的女将军,这样可好?”
春融顿时高兴起来“婢子一定好好学!”
姜佛桑忽而想起燕来“他如何了?”
提起燕来,春融有些郁闷。自打替他搓澡之后,自己再想帮他做别的,他表现的好像自己要吃他。
郁闷归郁闷,既然答应了女君,春融还是要尽职尽责的,即便近来忙着练武也没落下,每日闲暇都会去看看他,把他搬出来晒晒太阳。
她自己呢,要么陪他坐一会儿,要么就在一旁比划英师父教的招式。
不过她不能说燕来坏话“燕来进步很大,现在什么都靠自己。”
姜佛桑心道,经过先前一遭,估计也不敢靠春融了。
两人琐琐碎碎说了会儿话,春融开始犯迷糊。
姜佛桑睁眼盯着车顶,了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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