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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州虽有州名,实为崇州下辖的一个郡,只是距离崇州治所华通较远,反倒与秦州边郡毗邻。
抢婚之事发生后,扈长蘅便一病不起,几度至垂危之境,八月间被护送至出云寺时人还昏迷着。
亏得慈航法师见多识广,手上颇有些保命的法子。命是被保住了,旧疾却被引发,昏昏醒醒、离不得榻。
说来也是巧了,九月底有一游医借宿出云寺,见其病状,留了两个方子。邵伯不敢大意,让慈航法师和多名医官看过了,方才敢用到自家公子身上。
还别说,竟真是两张仙方!只是见效得慢,不过终归是有效的。
眼见扈长蘅一日好似一日,到了腊月中,终于能下得榻了。消息送回华通,扈成梁和其妻卢氏欢喜无极,要重赏那位游医。只是那游医早已离了泾州,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实是一桩憾事。
扈成梁见爱子好转,觉得佛寺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又动了将其接回华通之念。
卢夫人却很有些顾虑。
她觉得爱子能好全赖佛祖庇佑。游医、仙方,怎么以前没有,偏偏到了出云寺就都碰上了?可见七郎确与佛门有缘。
为人母者,若非万不得已,谁愿骨肉分离?可若天伦之乐的代价是儿子魂丧命殒,那她宁可……
一番苦劝,终于劝得扈成梁打消了主意。
只是年关将至,到底念子心切。子既不能归,他二人便决定亲来寺中相见。
来是来了,却未能见成。
问了慈航法师才知,这次醒来后扈长蘅心性有些转变,竟真有了一心向佛的念头。
这让两人的心情复杂无比,却也无法多说什么。
一来,病才见好,还需时日将养。
二来,当初将其送至出云寺就已做好了准备,佛祖面前出尔反尔,只怕积福不成立致咎殃。
扈长蘅非但不见父母双亲,就连送来侍奉他的仆从也全都谴了个干净。山脚特意为他而置的别苑也不肯住,长日只在寺中养病、听经。
邵伯是看着七公子长大的,他上了年岁,年前已由长子接替做了扈府管事,自己索性留在这别苑,纵然公子不肯住进来,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一同留下的还有扈长蘅的近侍南全。
扈长蘅入寺当日,扈成梁曾给出云寺捐了很大一笔香油钱。元日过后,寺里派出馈客僧上门送福,南全跟着一道回了华通。
在府中逗留了两日,将公子近来的情况一五一十禀报给主公与卢夫人,今日才回。
“你这是——”邵伯还以为卢夫人不放心,又派了两个仆役来,可观这形貌也不像呀。
南全搓了搓手,呵气又跺脚,“邵伯,天怪冷的,进去说话吧。”
进了屋,南全先围着炭盆烤了会儿火,感觉身上暖和些了,偏头看向瑟缩着站在门口的姐弟。
“你俩缩在那做甚?过来烤烤火,也暖暖身子。”
姐弟俩互看一眼,齐齐摇头。
这会儿功夫邵伯已将两人打量个遍,大的那个十五六年岁,小的约摸岁模样,皆瘦的皮包骨,身上也脏得不成样。
“究竟怎么一回事?”他问南全。
“来得路上见人贩奴,便买了下来。说是到北地投亲,途中小的那个生了病,他阿姊为了救他自卖自身,我瞧着怪可怜的。”
“唉!管她投亲还是靠友,公子不让人服侍,你岂不知?主公和夫人送的全都被谴了回去,咱俩尚且是硬赖下的,你竟私作主张,就不怕公子将你也赶走?”
“这回呀,公子不仅不会赶我,说不得还会赏我!”南全嬉笑着,冲那俩人抬了抬下罢,神秘道,“看着是人,实则是我给公子寻得一味灵药。”
药?
“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