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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姜女是萧元度所未曾见过的。
瀚水相遇那次,姜女多半时候都在卧榻养病,萧元度并未如何留意她穿着,隐约只记得既无华服也无环佩,迥异于她在萧府时精致鲜焕的模样。
今日同样粉黛未施,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淡青上襦、素色长裙,外罩一件绿色的半臂,如云鬓发松松挽就,只以一根木钗簪起,此外别无它饰。衣料还是粗布,非但没令其失色,反而更添一种韵味,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怪道都说真正的美人纵是布衣荆钗也难掩其华。便是不看那张嫮目宜笑的脸,单看背影,目光也很难从她身上移开。
方才他之所以未注意到,分明是姜女有意躲闪。
萧元度回过神来,挑起一侧眉峰,并未说话。
山洞有一瞬间静无人声,只闻雨落。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长往灵水村来的夫人,竟是萧县令的……
“姜夫人,你、你真是……”
萧元度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几分讥诮,抱臂等着看她出糗。
“无意隐瞒大家,实在是,”姜佛桑笑了笑,睇向萧元度,“夫主不肯扰民,妾自当效法。”
萧元度嘴角落了下去。姜女倒是一如既往会给自己开脱。
乡民不知就里,倒是信了。毕竟萧元度头一回来灵水村时也是以外乡客的身份,亏得有人在城中见过他。县令夫人却是未曾见过的。
众人惊过即喜,“俺们灵水村也不知走了什么福运,竟先后引得县令和夫人亲至!”
妇人们就更是欢喜了,谁敢想这个与她们相处了多日的竟会是县令夫人呢!
“哎呀夫人!你看,”其中一个妇人上前接过姜佛桑手里提着的窄口藤筐,里面装着满满的野菜,“怎好劳动你来?”
“我等都是粗笨之人,口没遮拦的,近些天在夫人面前多有失礼之处,夫人千万别怪罪才是。”
姜佛桑连道无碍,“不知者不罪,大家不恼我便好。”
“这是哪里话!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妇人们热热闹闹说笑起来。
锄地的老丈就道“萧县令,你勿要笑话,大家几辈人也没见过比里吏更大的官,新鲜呐!”吴友德和范广那两头牲口自然不算。
“不会。”萧元度说着,目光仍看着姜女。
知道两人是夫妻,妇人们极有眼色的打住了话头,都把他俩往一处挤。
姜佛桑倒是还好,面色平静,不尴不尬,萧元度却皱了皱眉。
两人终于被挤到了一起,也没人开口。
还是休屠打破了沉默“少夫人,就你自己,菖蒲和春融没跟来?”
她们每次来马车都会停放在村民家中,见天色不早,热情的阿嫂们又要留饭,姜佛桑便让菖蒲先一步下山,好叫驭者到村口等着。
“菖蒲这会儿应该在村里,至于春融,她近来跟着英师父学骑射,我出来的频繁,总不好叫她时时中断。”
“那少夫人也该多带些人才是。”
先前对巫雄还不熟悉,每次出门至少带二至四个部曲,但这阵仗走到哪都让人敬而远之,想寻常说两句话都难,渐渐便简化了。
“驭者便是部曲充当的,会些拳脚。”顿了顿,又道,“托夫主的福,巫雄如今匪患已清,贼盗亦少有,不需前拥后簇安危亦无忧。”
萧元度嗤了一声,“论说话之道,范广和程平都该跟你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