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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锦会的第二日,开启了第二间展馆,主题是“缭绫走中原”。
除了绫,还有绮。两者表面都有斜纹花,质地也都较轻薄。
不同的是绮为经线显花织物,绫为纬线显花织物,绫比之绮,在花、色变化上要丰富许多,也是今日的重点。
一应流程与第一日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个吟哦人。
吟哦的内容与今日展示的布料有关。声韵和谐悦耳、若林籁泉韵,词章更是炳炳烺烺,直令人拍案叫绝。
“缭绫缭绫何所以,不似罗绡与纨绮,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艳,地铺白烟花簇雪。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翦纹。异彩厅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观者无不驻足,听罢大声叫好,把个手掌都拍得通红。
无需女侍再多费口舌,这篇词章已完全道出了绫的特异和可贵。
其花、其地皆是上佳,明艳远逾罗纨绡绮,也无怪价高。
譬如其中一幅杂宝织金绫,在同向绫暗花地上用片金浮纬显主花,主花又由犀角、如意、火珠、古钱等杂宝组成小团花,其贵无极,已被许多大行商盯上。
“这、这莫非是陈氏散花绫?!”
另一幅布料前,有人惊声发问,将众人都引了过去。
侍女未言声,而是找了两名帮手将布料从板壁上取下,方便众人展视全匹。
正如词章中所说,似飞瀑自天倒挂,其上花纹雅净,又因人动转而翩翩演映出异彩奇文,直若雪簇烟拥。
“没错、不会有错!我当年还小,随祖公往洛邑太尉府押送织品时曾有幸一观,当是散花绫无疑!”
“可散花绫不是失传了?”
“莫非是陈氏后人……”
“我怎么听说陈氏后人都已死于兵乱?”
一番争议之后,众人齐齐看向女侍,等她证实。
侍女点头“此幅确乃散花绫,是陈氏后人所织。”
展馆之内,一时轰然。
有人激动,有人叹赏,还有人想求得陈氏后人一见。
还是市楼那间偏室——
姜佛桑问陈缣娘“怎就愿意将散花绫公之于众了?”
“大小花楼机早已超越了陈氏曾引以为豪的多综机,新的绫机不仅织绫量大幅度提高,织出的纹样也更加……散花绫已不再是首屈一指。”
陈缣娘面上浮现一抹苦笑,“亏我当初还以为你是冲着散花绫去的安州,现在想想着实可笑得厉害。你说你不会图谋我的散花绫,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新的东西……确实如此,现而今,散花绫让我觉得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