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酉时初,方婆匆匆入园。
“坏了女君,老奴把一事给忘了!”
姜佛桑正要和钟媄上楼,闻言停下脚步“何事?”
“大约一个时辰前,二堂门吏来报,说中晌有一力役田汉之流,自称灵水村村民,家中要办喜事,想请你和五公子——老奴忙着忙着就给忘干净了。”
灵水村的田汉,要办喜事,姜佛桑恍然,应当是当初借宿的老丈一家。
姜佛桑后来再去总要与他们说说话,一来二去便处熟了。一次闲谈时阿婆开口相邀,问年底二儿成婚时能否请她与县令去喝杯喜酒。
阿婆说得谨慎而小心,似乎她与萧元度能够出席将是他们一家莫大的荣耀。
姜佛桑当即便应了下来。由于当时吉期还未择定,便让大婚之时来城知会一声。
想至此,抚额一叹,“我竟也给忘了。”
滚石事件发生后,她已经有阵子没往灵水村去了。老丈一家又无牛车代步,进城一趟不容易……
萧元度见她神情,以为出了什么事,起身步出凉亭“何事?”
姜佛桑把细情跟他一说。
萧元度看了看天色,问“你想不想去。”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已经答应下来,岂能言而无信。
“雪这么大,老丈一家又亲来知会……”
萧元度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让休屠取来自己的鹤氅披上,边系襻扣边吩咐他先行去背马。
顺便打量姜女。她穿一领白狐皮斗篷,内里是一袭绯色的锦服,冬衣厚重,愈显得她弱不胜衣。
薄妆浅黛,晕生双颊,虽然他觉得姜女这样就很好,但是女人家出门好似都要妆扮一番……
“你可要重新梳妆?”
姜佛桑心知重新梳妆必然赶不及,“不了,妾让人去备马车,还有贺礼——”
萧元度却道“你当外面也有人给你铲雪,城内尚好,出了城,尤其往灵水村那一截,道路难行,马车很可能困在半途。”
姜佛桑蹙眉“那该如何是好?”
“你若是愿意,”萧元度停了停,瞥她一眼,“咱们骑马去,倒可快些。”
姜佛桑还没学会骑马,这意思便是与他共乘了。
却也不是非共乘不可,钟媄善骑,春融骑术也多有精进,大可让她们同去……
姜佛桑思索片刻,抬眸轻笑,“便依夫主的。”
“我会骑马!可否同去?”钟媄还没见过乡民婚事,想跟去凑凑热闹。
萧元度冷眼扫去,“别人可没请你,脸皮当真一如既往。”
“我——”
“脸都花了,梳洗打扮需要时间,谁有功夫等你?”
“你——”
萧元度却是不再理会她,拽着姜女手腕就走。
钟媄气得倒仰,等缓过气追出去,只见夹道上两道身影渐渐跑远。
“有没有那么着急……”
风从耳边呼呼地刮,姜佛桑被萧元度拉着跑。
“夫主、等,等等……”
萧元度停下,回头往巷道尽头看了看,见钟媄没跟来,这才松开姜女的手。
姜佛桑气息有些不匀,两颊更红了,嘴里呼出阵阵白烟。
她疑惑地看着萧元度,似乎不明白,走得好好的,为何突然拉着她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