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却是再无睡意。
脑中乱乱纷纷,东想想、西想想,无论思绪跑多远,总会回到紧贴着他的那双小脚上。
随着温度攀升,再不是冰坨,而是柔软的一团。
两个月前,姜女才从棘原回到巫雄的那日。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菖蒲来二堂接姜女回去,姜女换木屐时他不小心扫到一眼,虽然当即就调开了视线,依稀却还是残留了些印象。
只记得和姜女的肤色一样,白得炫目,纤纤巧巧的,不知有没有他巴掌大……萧元度赶紧打住。
很是不可置信。他方才都在想些什么?这回可不是在梦中,他是清醒的……
方才冲动了,就应该装作不知情。现下想撤开多少有些突兀,只能硬绷着。
而在姜佛桑看来,萧元度无疑比任何炭盆火炉都好使。
双脚从一开始的僵木,慢慢有了知觉。
萧元度是侧对着她这边的,她的脚等同于踩在他的腹部,触感并不舒适,块块垒垒,硬邦邦,有些硌脚。
可是有着让人贪恋的温度。
这点温度通过双脚很快传至全身,姜佛桑眉心舒展开,&nbp;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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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nbp;天终于短暂放晴几日,已经淹留近一个月的钟媄和萧元奚再不敢耽搁,&nbp;紧忙启程返回棘原。
萧元奚登车前问萧元度“阿兄何时回?”
萧元度回得十分干脆“不回。”
萧元奚有些失望,垂下眼皮“父亲和兄长都盼着你能回去团年。”
萧元度冷笑“他们把我扔到这,还指着我回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
“夫主。”姜佛桑出声截住他。
萧元度看了她一眼,&nbp;到底没再往下说,&nbp;抱臂转过身去。
姜佛桑将一封书信交给萧元奚,“巫雄自入冬以来飞雪连天,鲜少中断,夫主担心雪多成灾,&nbp;权衡之后才决定留下……还劳叔郎代为呈禀大人公,&nbp;今年元日我夫妇二人不能亲至跟前拜贺,实在不孝,唯有遥遥叩首、虔心敬祝。”
萧元奚伸手接过,&nbp;“我会带到,兄嫂保重。”
姜佛桑见他仍旧闷闷不乐,“其实叔郎若是有意,也可留下。”
萧元奚眼睛陡然一亮“当真?”
姜佛桑颔首,“只有我和你阿兄也显得冷清。”
钟媄亦道“不然小六你就留下罢,信由我带给姨夫也是一样。”
萧元奚看了眼钟媄,又看了看前方骑在马上的冯颢,低声道“我、我还未跟阿父请示,&nbp;若得阿父准许……我再来。”
姜佛桑笑了笑,&nbp;“也好。”
目送车队消失在街道尽头,两人这才原路折返。
姜佛桑道“夫主当真不回?”
官员元正皆给假七日——这七日尚不足以回到棘原,&nbp;更别提往返。但他的身份毕竟特殊,&nbp;便是多耽搁些天也没人会说什么。
即便发生雪灾,衙署里也还有程平孙盛等人,&nbp;他不是非留下不可。不回,&nbp;只是不想回。
“去年元日你还没折腾够?”萧元度反问。
姜佛桑想想,&nbp;确实折腾“那便不回,&nbp;咱们清清静静过个年。”
“口不应心,你也想跟他们一道回去罢?”
姜佛桑停步,&nbp;望着他,“夫主这是哪里话?夫主因公不能与亲人团聚,&nbp;妾理应伴随身侧,岂有独回的道理?”
萧元度回眸瞥了她一眼,“上回走得不是挺干脆利落。”待得也乐不思返。
姜佛桑睇了他一眼,“夫主还跟妾记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