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安置姜女?
今年已是姜女嫁过来的第三年,她没有任何要与情郎私奔的迹象。
认命也好,认清形势不得不妥协也好,姜女许是真的要将萧家少夫人的位置坐下去了。
那么,找到琼枝后,该如何安置她……
萧元度从未碰到如此难以决断的事,以致举步维艰。
潘岳见他如此,暗暗一笑。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是要找樊女的,&nbp;那就寻个好时机将姜女休弃便是。纵是天子赐婚,挑个让天子也只能哑口的错处还不容易?譬如婚后三年无所出之类——”
“不行。”萧元度毫不犹豫拒绝了。
亏潘岳想得出,姜女并无错处,以这个理由将她休弃,姜女以后还如何做人。
“怎就不好做人了?以她那姿容,大把男人等着呢信不信?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大不了亲自替她选一个……”
萧元度乜眼过去,眸光凌厉,眼底竟带了几分凶煞气。
潘岳讪讪住口。
接着又提了几个还算靠谱的,尽皆被他否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煞人了要!”潘岳摊手,“绕来绕去又进了死巷。”
萧元度抿着唇,不说话。
潘岳乱七八糟的馊主意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两人枯坐半晌,潘岳眼珠一转,又想出一个损招。
“依我看,你也未必就是心悦姜女,可能只是见色起意。先别瞪我!要检验这一点简单至极,就看你敢不敢一试。”
萧元度起先没吭声,&nbp;过了一会儿才道“说来听听。”
“我这次来巫雄,&nbp;经过九原郡城,闻听太守府有一舞伎名叫盈盈,善为折腰舞,姿艳冠绝一时,罕有男人见了不动心的……”
-
萧元度已是许久不曾滥酒,这天却是大醉而归。
潘岳的到来姜佛桑已然知晓,两人久未见面,一番开怀畅饮在所难免。只是……潘岳醉不算意外,萧元度也喝得烂醉如泥却又是为何?
脸色熏红且滚烫,浸湿的葛巾放上去一会儿就变成温热。姜佛桑轻柔给他擦拭着,他偏头躲了几下,没躲开,嘴里逸出一句呓语。
姜佛桑倾身贴近,并未听清。
想必是极不舒坦,眉心现出好几道折痕。姜佛桑伸手上去,似想给他抚平,手腕却被抓住。
用得力道不大,却也挣脱不开。
“夫主?”
榻上的人却是一动不动,就那样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
姜佛桑只好用另一只手拿着葛巾继续给他擦拭。
萧元度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不甚清明地看着姜佛桑,&nbp;又像是透过姜佛桑在看别人。
“夫主可是清醒的?”姜女一如既往关怀备至,&nbp;“若觉哪里不适,&nbp;妾这便让人叫医官来。”
萧元度仍是不说话,直愣愣望着她。
他觉得姜女这双眼不能久看,否则会夺人心魄。
心里有个声音也在提醒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怕引火烧身……
萧元度蓦地松开手,横臂遮住眼睛。
“我,”开口,声音干涩,“睡一觉便好。”
“如此,”姜佛桑起身,“妾便不扰夫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