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院出来,休屠跟着走了一程,快到内院时迟疑着开口,“公子,那樊家女郎,找还是不找了。”
显然,萧元度与潘岳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萧元度停下脚步,负手望了会儿天,吐出一个字,“找。”
休屠嘴都咧开了,结果白高兴一场。
合着公子还没死心呢?该不会真信了潘九公子的,打算享齐人之福?
休屠既不能替公子做决定,也左右不了公子的想法,怏怏道,“那你还是赶紧想想让谁做大谁做小罢。”
公子不像是会让樊家女郎做小的,不然也就不会抢少夫人回来占位置了。
那再如何也不能后来居上,少夫人是明媒正娶进的萧府,也断没有贬妻为妾的道理。何况她那样的出身,怕是宁愿自请下堂,也不会给别人伏低做小。
“你那脑子成天都在——”萧元度回身踹了他一脚,毫不留情。
休屠能想到的他又岂会想不到。
“人继续找,找到后寻个富庶之地把人安置了,安置之处不必告诉我,我……不会再见她。”
原来如此,休屠转忧为喜。
不过他想不通,“既然不打算再见,公子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懂个屁!”萧元度面色沉郁。
即便不能和她在一起,也还是希望她这一生能无风无浪安稳度过,至少别再重蹈前世覆辙。
想到这,萧元度目光一凛“派人去兴平,找到姜六娘清修的道观——”
“姜六娘?”那不是少夫人的堂姊么,怎么扯到她身上去了,“她跟樊家女郎有何干系?”
萧元度看了他一眼,休屠意识到自己话太多,赶忙捂嘴。
萧元度收回视线,挫了挫牙。
姜六娘跟琼枝怎会没有干系?不是她,琼枝何至于到那等境地。
只要除去这个始作俑者,就算找不到琼枝,就算琼枝还是流落到南州,应当都不会再经受前世那些磨难。
眯了下眼,杀意自眼底迸现,“只管照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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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明媚,服侍女君喝了汤药之后,菖蒲命人把家什铺新送来的美人榻放在窗边。
美人榻上铺设了桃笙细簟,她又在细簟之上加了一层厚厚的锦垫。
雪媚娘先跳上去踩踏嗅闻一番,确定足够绵软,原地躺倒、摊平,翻来滚去,憨态可掬。
菖蒲揪了揪它的长毛大尾巴“这就占山为王了?这可是女君的地盘。女君快看,雪媚娘也是个懂享受的,这就赖着不走了。”
雪媚娘半坐起来,佯挠了菖蒲一下,待菖蒲收手,把菖蒲碰过的那一截尾巴搂在怀里狠狠舔洗起来。
春融歪着脑袋看它,自愧不如“雪媚娘也太爱干净了,明明白得似雪团,也不脏,每天都要舔上好几回。”
“它不是嫌自己不干净,它是嫌别人不干净!”
似云被送回棘原后,似霓照顾雪媚娘最久,对雪媚娘的脾性也最为了解。
雪媚娘越大越不好伺候,不乐意别人碰,碰哪都不行,偷摸一指头它都要舔舐半天,瞧着都替它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