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曾在别处听过一句诗,‘从此萧郎是路人’……”
虽然这个萧郎指的是心爱之人,并非特指萧姓男子,但是糊弄萧元度这么个不爱读书的足够了。
果然,他脸色一变,“不好不好。”
郎君这个称呼还是让给扈长蘅罢,从此扈郎是路人,倒是不错。
姜佛桑莞尔一笑,算是扳回了一局。
萧元度还在纠结萧郎的事,怕她真这么叫,“我以后再不以妹妹称你便是。”
说着将手中皮囊递给她,“给你赔罪。”
姜佛桑接过,并没有闻到浓重的酒味,就问“你饮的什么?”
萧元度道“马酒。”
用马的乳汁炼成,又称乳酒,看上去同牛乳羊乳无甚差别,却有一种浓烈醇厚的香味。
“这东西不仅能解渴,还能充饥,尝一口试试?”萧元度哄她,“这个与酒不同,不易醉的。”
方才宴席上,由于萧元度事先嘱咐过,莒娘并没让她饮酒,只给她上了茶汤。
姜佛桑听他这样说,倒是有心尝尝,但眼下又无杯盏,直接喝岂非与他唇吻相接。
“夫人好讲究。”萧元度嘴里揶揄着,将皮囊拿回,抬起衣袖蹭了蹭,重新递给她。
若再推拒倒显得矫情了,姜佛桑索性不再多想,接过小抿了一口。眉心微微皱起,又一点点舒展开,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初入口只觉得酸,细呷了呷,酸中又带着香味,虽然也有点轻微的膻,但是喝顺之后只被其清香所吸引,倒不觉得膻了。
有牧民从溪边冲凉回来,经过此处,与萧元度闲说了几句。
那人走后,萧元度转过头,发现姜女还抱着酒囊,赶忙夺了过来。
晃了晃,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她喝了不少。这是当成甜饮了?
暗道要坏事!
马酒不仅有酒之味,饮之亦可醉。
也即是说这酒后劲极大,没喝过的人不知其酒性,很容易喝醉。若是初次接触,更不能喝得过猛。
没看牧民都是边饮边谈边吃肉,他也是有一口没一口……
方才只是想骗她试试,料想她喝不惯,定然一口即止,不料喝下这么多。
“怎么了?”姜佛桑转头看她,眼神清明,神色也正常,不见异样。
她方才吃多了肉食,有些渴,这马酒又正好解腻,就多饮了些。
萧元度眼神复杂,“没。”
莒娘一边看顾玩得正疯的两个孩子,一边与几个妇人说话。
远远瞥到萧五郎抱着他家阿妹阔步走来,有些讶异。
“这是?”起身看了看,了然一笑,“这是喝了马酒罢?”
萧元度嗯了声,眼睛盯着怀里人。
莒娘先去毡房把油灯点燃,还要留下帮手。
萧元度却道不必,“你忙。”
说罢,直接抱着姜佛桑朝床榻走去。
孩子在外面喊阿娘,莒娘便也没有多留。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喝醉的姜女,白瓷般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先是软绵绵伏在他臂弯,而后静静窝在他怀里,不算长的一段路,萧元度硬是走出了一头的汗。
俯身把人放到榻上,明明毡顶是敞开的,飞进来的凉风却似乎携了白日里的热浪。
萧元度扯了扯领口,觉得甚热,热得受不了,心口一片火燥。
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着,理智告诉他应该起身离开,目光却是生了根,根本无法从姜女脸上移开。
贪欲是无止境的,想要她的心,也想要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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