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想到了那个流掉的孩子,牛胜胸膛起伏急促,垂于身侧的巴掌也跃跃欲试,顾忌着姜佛桑在,才没有立时动手,只给了珍娘一个“你等着”的眼神。
珍娘似一根木桩,对他的威胁没有半分反应。
姜佛桑笑,“是啊,她可真是不知好歹。这几年你也辛苦了,拿着钱买点好酒好肉,别亏了自己。”
这话听着真叫人舒心,牛胜满腔闷气顿时散了个干净,再三作揖。
姜佛桑却道“别光谢我,你还应该谢谢牛二。”
“牛二?”
“若非牛二抢亲,便没有这场际遇,自然也——”指了指他手中的银块。
牛胜一想,确实如此。
当即便去找了牛二道谢。
牛二盯着硕大的银块眼都直了,心道他祖宗的!老子抢了个婚,倒让这狗东西落了个便宜!
当下便改了主意,也不打算讹苗游医了。那人一看就是个穷酸的,料也榨不出多少油水。
还不若去县令夫人跟前说几句好话。牛胜只是把自家妇人借出去几日就得了这么大的赏,他的妇人可是要死了,满场再没有比他更惨的,要赏也应当厚赏他。
牛二平日与牛胜关系不错,这会儿却觉得他得意洋洋的嘴脸甚是欠揍,盯着他捧在掌心的银块,越看越眼热,恨不得给夺过来。
罢了,先去讨讨看,讨不到再计较。
萧元度脸色越来越沉。
里吏停下絮叨,还以为自己哪里说岔了,就见他携着怒气直奔牛二而去。
牛二才将迈步,忽闻一阵风声,扭头,看到的就是猛虎一般朝自己扑来的萧元度。
萧元度一把揪住他胸前衣物,往后一带,牛二整个人被凌空拖起几丈远,而后又被他往地上重重一掼!白眼一翻,心肺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萧元度并未松手,单腿屈膝半蹲在他面前,一双眼阴煞得厉害。
看姜女跟牛胜有说有笑,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牛二还敢找死。
“你给我记住了!再敢去前村一步,扰新妇一家——”
单瞧那杀人似的眼神,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
牛二感觉脖子一阵发凉,吓破了胆,忍着一嘴血腥味,连连点头。
离开围塔村,两人又去了前村阿欣家。
阿欣父母悲喜两重天,喜的是阿女回来了,悲的是好好一个人弄成了这副模样……
姜佛桑安慰了几句,留下些银钱,托苗飞和珍娘把人照看好,便和萧元度动身返回了巫雄。
一路没什么话,两人似乎都有满腹心思。
本是晴空万里,突然飘来两朵乌云。
那乌云生了双翼也似,一路往南,过了瀚水,过了漳江,最终停留在京陵城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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