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姬眼神转了几转,突然跪地:“夫人明鉴,不管替嫁之事是否属实,我等实不知情!”
她这一跪,其她媵妾也只能跟着跪下。
此举虽不厚道,但生死关头,各自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许多。
而且曲姬也并非虚言,她们的确不知情。不管姜七娘还是姜六娘,在随嫁之前她们都不曾得见过。
倒是姜家,如此作为,实在坑害死人!
佟夫人面色稍缓,“你们不必担心,水落石出,主公自有决断,必不至冤枉了谁,却也不会放过那斗胆包天之辈。”
话音才落,从人趋前来禀,“主公回来了!”
姜佛桑侧过身身,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萧琥阔步生风,很快到了正厅。
姜佛桑跟着卞氏她们一起照常行礼,口称大人公。
“主公——”佟夫人将他迎至上首。
萧琥甲胄在身,没有就座,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佟夫人身上。
“又有何事?如此不安生!”
“主公才归府,按说不当让你烦神,但此事实在妾不敢自己拿主意。”
“究竟何事?”
佟夫人看了眼神色未改的姜佛桑,将前情细细道来。
姜女虽是抢亲来的,后来毕竟也过了明路,由天子亲赐给了萧家。
如今姜七娘变作了姜六娘,不仅欺了天子,连萧家也一并欺了去。
主公安能忍?
厅内更静了,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每个人都垂着头,屏息等候着裁断。
萧琥沉吟着,目光落在姜佛桑身上。
碍于礼节,姜佛桑不好在此时抬眼相视,但她清楚萧琥在看自己,审视的目光带着揣度与衡量,还有一丝迟疑
“喔,此事,”良久之后,萧琥开口,“我还当是甚么大事。”
佟夫人惊愕住。
听主公的语气,怎么像是早便知道?
还有,瞒婚替嫁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主公知晓,她、她是姜六娘?”
“自然,”萧琥点头,“我为五郎所聘本就是姜家六娘。”
这下不止佟夫人,厅内之人无不愕然。
佟夫人回过神,却是不信。
作为一府主母,萧元度聘的究竟是姜六娘还是姜七娘,她岂会不知?
“主公莫非记岔了?”
萧琥面露不悦,直接命曹管事取了族谱来。
不比世家谱牒之浩繁,萧家的族谱还未请人刻意编修过,人员简单,一目了然。
很快便寻到萧元度所在那一列。
“第五子萧元度,妻天水姜氏,讳佛桑,字徽光,祖公光禄大夫,父大鸿胪卿”
满室哗然,哗然之后变得鸦雀无声。
而广袖之内,姜佛桑紧攥的双手缓缓松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