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似霓急匆匆进了主室,一脸焦急。
“怎么了?”姜佛桑停笔,抬首。
“外面都在传——”似霓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五公子看上了何氏的一位乐伎,特意讨了去。”
富室大族之间转赠姬妾伎乐都是常有的事,但五公子待这位似乎格外不同,没带回府,而是在城中另置了宅院安置。
姜佛桑怔了一下,却也只是片刻。垂眼一笑,“终于找到了啊,那可真是桩好事。”
萧元度心里藏着一个人,姜佛桑一度曾以为那人是甘姬,后来才知不是。
但他总归是有心上人的,这一点再明显不过。
早在抢亲之初,萧元度也承认抢自己是因为他“缺一个夫人”。
初时不解其意,后来以为他是不想辜负心上人,现在看来,分明还存了拿自己占位置的心。
可为何偏偏是她?随便娶一个不经天子赐婚的,届时和离难道不是更省事?
是与扈长蘅有仇,还是有别的政治因素在
似霓见女君跑神,还以为是黯然神伤,嘀咕道:“有人说这位女郎曾救过五公子的命,也有人说有恩于五公子的是她的父亲,不知是真还是假。”
“不管真假,总之是段喜闻乐见的佳话。”
似霓张口结舌,不是很能理解她的反应。看向菖蒲。
菖蒲悄悄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女君”菖蒲迟疑着问,“女君心里是作何想的?”
姜佛桑还真就认真想了想,而后道:“松了口气。”
萧元度接受不了她是姜六娘,如今又找到了曾经的心上人,两人之间的纠葛便该彻底终结了。
如此吗?菖蒲点头,如此便好。
姜佛桑提笔蘸墨,待要往下写时,忽而忘了该接上哪一句。
手腕空悬着,啪嗒一声,墨汁滴落在纸面上,痕迹一点点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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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何瑱等在长兄何璞必经之路上,见人出现,将之拦下后屏退从人,语带质问:“阿兄何故赠乐伎与萧元度?”
仍是一张冷俏脸,不过今日的冷与往日不同,染了几分薄怒。
何璞道:“他看上了,亲自开口问我讨要,我还能不给?”
不给岂非白费了他办那场聚宴的苦心?
“阿父近来总跟我提起,说萧五今非昔比,以后大有可为,让我赶紧化干戈为玉帛,早日与他修好。别说一个,他就是把我整套伎乐都要去,我也得双手奉上啊!”
何璞也是重脸面的,也不想在萧元度面前伏低做小,不过随着年岁增长,曾经那些小恩怨再回想便如儿戏一番,该从家族着眼往长远看了。
“你拦我就为此事?”何璞看着自家阿妹,奇道,“你何时也爱管这等闲事了?”
尤其还是萧霸王的闲事,她以往可是听都懒得听,对萧五很是瞧不上眼。
何瑱声音一紧,道:“萧五得了美人,也不往府中带,另置了宅屋安置,如今传得街知巷闻,不知道还当咱们何家有意给送了个祸水,万一传到萧使君耳里,就怕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