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娪,休要犯傻,抛开门第且不论,单凭他对你做的那些……他心上还有人,那个人不是你。”
柏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好的阿娪,合该嫁这世上最好的郎君,待她一心一意的郎君,岂能受如此委屈与轻贱?
姜佛桑却很淡然:“阿母,无论侧室还是外室,他心上有没有人、那人又是谁,我从未在意过。我若看上了他,自有办法让他只属于我。我若看不上他,他心上有谁还重要么?区别只在于,我要不要他。”
柏夫人糊涂了,这到底是看上还是没看上?
“那,那你和他怎还会到如今地步?”
“有些小误会,不打紧,女儿回去后就能处置。”
不痛不痒的语气,其实也只是为了宽阿母的心,她和萧元度早已没了可能。或者说,从未有过可能。
阿母想把她留在江州、留在身边的心姜佛桑感受的到,可她不能留,也不想留。
除了不想引祸给阿母,再有就是,倚着母亲过活,等同于倚着裴氏过活,即便她这个继父心胸宽广,本质上还是寄人篱下。姜佛桑厌倦了寄人篱下。
本不欲在这个问题上欺骗阿母,也明白这种说辞会让阿母更加悬心,但也唯有让阿母相信萧元度是爱她的、她也放不下萧元度,阿母才会真正放心。
柏夫人一时无言。
她已从仆从那听说了与萧元度有关的一切,自然是她特意嘱咐了打听来的。
任凭她穷尽想象,也想象不到阿娪会嫁给这种人。
浑鲁霸道、凶顽躁进……早些年逞凶斗狠的事层出不穷,近两年虽有些长进,可老话说得好,禀性难移。
这等浑人,柏夫人实在无法相信会入得阿娪的眼。
思来想去,觉得定是女儿在闺中时接触的人少了,婚嫁之事上又没人给她操心拿主意,所以轻易被人哄骗了去。
“阿娪,便是你不同意阿母方才说得那些,也不必急着回萧家,就留在沅阳,待到明春。行简他打算举办一场诗画雅集——”
这是夫妻俩早便商量好的。
一旦姜佛桑脱离萧家,未免她伤怀,干脆举办一场雅集,将江州世家子弟青年才俊召集到一处。以阿娪容姿,再加以裴氏继女、太守府唯一女郎的身份,想再挑个合意的郎君并不难。
乱花迷人眼,见得多了,指不定也就把那个萧元度抛到脑后了。
姜佛桑听后,一时啼笑皆非。
难为阿母,为了她连这种昏招都能想出。
也难为裴守谦,如此荒唐提议竟也答应。
“心意我领了,但是阿母,不必了。”
见她意定如磐,柏夫人迟疑了一下,道:“阿娪,若你实在喜欢十七郎……”
姜佛桑无力一叹,她喜欢裴迆的事究竟还有多少人知晓?亏她自以为心思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