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只证实了她脑部有伤,并无确凿证据能证明她确曾失忆。
萧元度烦躁地耙了耙头发,走到长案后坐下,面色烦乱。
他也不想纠结在这上头。大约是被姜六骗的多了,愈是难以分辨,心下愈是难安,才会急于求证。
但细想想,姜六虽极擅糊弄、擅给他灌汤,但多是为了让他上进。不管是为了讨好萧琥还是因着别的什么目的……总之没有害他。
她想来也不屑用这种手段为自己开脱。
算了,真真假假,就这样罢。
哪怕又是她敷衍的借口呢?
至少她还愿意敷衍自己。
萧元度怎么想的,姜佛桑并非不清楚。
常听人说那些渐行渐远的感情很多并非输给了时间,而是疑心、冷漠与不了解。
她与萧元度之间虽不能以感情论,后三样却是都占全了。
那有什么办法。要有多信任才能把整个自己剖给别人看?前世的她都未必能做到,今生就更不可能了。
同样的,她也无法剖开自己的脑子来自证自己的失忆。
这种事怎么证实呢?便是方医官在怕也无能为力。
除非时光倒流,除非开天眼。
萧元度没有天眼,却是亲眼所见自己与扈长蘅的相处。
刺已扎下,所有解释都是徒劳,说不定在别人看来只是为保名节的抵赖狡辩……
所以姜佛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费心巴力地解释,前几日她也的确打不起那个精神。
这次不得已,也只是因为她需要尽快好起来。而想要好起来,除了看医吃药,还需要安抚住萧元度。
不管他信不信,原因她给了。
也不求他谅解,只希望接下来的路两人能相安无事。
翌日,风雪稍停,休屠过来问她身子是否好一些,方不方便上路?
姜佛桑知道这是萧元度的意思。
不知是错觉还是另有缘故,萧元度似乎很急着赶回棘原。
春融和似霓就在秦州养伤,只不过在秦州南郡,她本想让车队绕道接上二人,萧元度却没同意,而是另安排了人去接,他们则沿着秦州北境直往东行。
莫非棘原发生了什么事?
问休屠,休屠打马虎眼“能有什么事,什么事也没有,我们离开棘原时风平浪静的。”
姜佛桑便也不再刨根问题,只点了点头“昨晚和今晨俱服了药,已无大碍。”
休屠便就安排去了。
车队整装待发,又来唤姜佛桑下楼。
姜佛桑早已收拾好,闻言带着小环出了屋室。
小环还不懂得许多规矩,挎着行囊轻快利落的走在前头,下楼时更是脚步飞快。
姜佛桑笑看着,正想让她慢一些,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她凭着最后的意识抓住了身边的扶拦。
心下不由庆幸,幸而是在廊下不是在楼梯,不然一头栽下去真就要命了。
小环双脚才将挨到地面,回头,就看到少夫人摇摇晃晃着倒了下去。
顿时慌了神。
正要呼救,眼前人影一闪,像刮了场飓风。